一曲终了,秦浪站起,说道:“为师送你下山去吧,莫让你那个小朋友等久了。”
慕容襄已从他曲中听出他的心意,知他真心喜爱自己,当即放下心来,说道:“师父您也要保重身体!”
两人下得山去,回到马车停靠处,却见轩辕霁云坐在马车驾驶处,懒懒牵着缰绳,一动不动望着山上,若有所思。马车旁边,不知何时多了名太监打扮的人,正在向轩辕霁云说着什么。
“怎么这么早就下山来了?”轩辕霁云一见他们,一下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不解问道。
秦浪朝他点一下头,算作招呼,随即转身朝山上行去。
慕容襄望着师父远去的身影,对轩辕霁云说道:“师父有事要离开一段时日,只好以后再教授我学琴了。”她抑住心中的不舍,有意笑道:“学琴不成,我就专心跟你学骑马啦!”
轩辕霁云看着她,眼底是抹不去的忧愁,轻声说道:“子非,我也要走了,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启程!”
慕容襄一时呆住,半天没反应过来。
轩辕霁云心中难过,拉住她的手,叹了口气,说道:“京中急报,漓水中下游各地久未降雨,旱情加重,如此下去,只怕连春耕的种子都没了,来年更将是颗粒无收。父皇急着回朝商议赈灾一事,萧丞相他们已经做好准备,马上就要班师回朝。”
慕容襄惊道:“如此大事,怎会延至此时才报!皇上还有心思微服出巡?”
轩辕霁云摇头说道:“我随父皇出来二十余日,想必是朝中有人暗地压了消息,唉,此是家事,不说也罢!子非,父皇应该还有话跟你说,我们这就回山庄去吧!”
两人回得镜花水月,但见大门口数驾马车停靠,宫人侍卫整装待发,萧桓与韦谦站在一边议事,轩辕无极坐在厅中,也不言语,桌上的茶却已经冷了。
“子非,你回来得正好!朕要回京了,过来跟朕好好说会话!”轩辕无极一见他们进屋,招手说道。
“草民叩见皇上!”慕容襄走过去,刚要行礼,被他一把扶住。
轩辕无极总算露出一丝笑容:“你是朕亲自赐号的明月公子,虽不是正式官职,但也算是朕的臣子,以后也不要再称什么草民了!”
慕容襄点头答道:“子非遵命。”
轩辕无极面露忧色,说道:“霁儿应该也跟你说了,朕急着回京,今日便要出发了!”
慕容襄望着他,心想这皇帝日理万机,忧国忧民,实在不好当得很!中国古代天灾人祸众多,科学技术又不发达,如是旱情连绵下去,唯恐长达几年之久。昨日才说到天朝太平盛世,看来马上就要改写了。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多么渺小啊!
“请皇上保重龙体!”她也不知如何安慰,只低低说上一句。
轩辕霁云上前一步,盯着慕容襄,问道:“子非,你我虽只相处两三日,但在我心里,却仿佛认识了多年似的。今日即将别离,有一句话,我要替父皇问清楚,你可想好了再答!”
慕容襄说道:“霁云哥哥请说,子非自当诚实回答。”
轩辕霁云望向轩辕无极,见他微微颔首,转头面朝慕容襄,正色问道:“一别之后,便是两地相隔。民间有一句话,叫做天高皇帝远。我且问你,你须得定个具体期限,究竟何时来京城辅佐我父皇治理天下?”
问来问去,还是老问题!他们也把这个神子身份想得太神奇了吧?其实自己真的什么都不会啊,真是!
慕容襄看了看轩辕无极,见他也是满面希冀,翘首以待,心中不忍,扁了扁嘴,无奈说道:“回皇上,世事无常,风云变幻,一时也说不清楚。若真要给子非这段磨砺的过程定个期限,那就约定十年吧。十年后的今日,子非定去京城觐见皇上,说话算数,不见不散!”呵呵,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以发生太多事情,十年之后她会变成什么样,这个朝代会变成什么样,谁又说得清楚呢?十年,多好的数字啊,真是令人向往!
“十年?”轩辕无极喃喃说道,心中思量,本朝臣子之中,丞相萧桓便是最为年轻位重,二十岁钦点探花,三十一岁便官拜丞相,此是极好的明例。十年之期,的确有些漫长,但十年之后,子非不过一十六岁,正是少年英才,入朝为官,时候倒刚刚好!
“那好,朕答应你,十年后的今日,也就是丁亥年的二月十八,朕在京城等着你的到来,那个什么,不见不散!”轩辕无极权衡之后,欣然应允:“来人,将朕的金牌拿来!”
一名太监从旁边奔出,双手奉上一块精光璀璨的金牌。
轩辕无极将金牌递到慕容襄手里,说道:“朕赐你一块金牌,日后在外行走也方便。这牌子世上仅此三块,除此之外,只太子一人才有。见此金牌,如朕亲临!你须妥善保存,谨慎使用。”
慕容襄没想到他会一下子首肯,还赐了金牌,有些发愣,低头去看那金牌,但见形状长方,三寸见长,上面印有轩辕无极名号,并刻有五爪飞龙,做工精致,入手极沉,竟是真金铸造。还好很快反应过来,当下一辑在地,叩头谢恩:“谢主隆恩,子非定当专心学习,不断进取,为皇上效力,万死不辞!”
轩辕无极点点头,说道:“你们先退下吧。来人,传韦大人和萧丞相进来,这旱灾之事,朕还要与他们再商议一下。”
两人起身告辞,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