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襄见他一脸愁苦,安慰道:“风公子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有的时候,一味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面对才是唯一的出路。岳叔,我答应你,在我慕容世家的势力范围内,定当保得风公子平安无虞!”
“但是……”
慕容襄一挥手,说道:“好吧,我慕容襄说话算话,大不了我不去云山了,过几日亲自护送风公子回北锦,到清平山庄好好查看一番,岳叔,你就放心好了!”
“慕容公子,大恩大德,老奴替公子谢过了!”岳不才虽仍有不安,但总算为自家公子又拉了一个势力不菲的盟友,心中自是高兴,恭敬拜了又拜,才抱拳告辞。
晚膳时分,听说风御庭有娇客到来,那善解人意的二寨主周易便命寨中厨妇多做了几道好菜,热情款待客人。
待一一介绍之后,众人围坐在一张大大的圆桌旁,那灵儿小姐与风御庭坐在一起,慕容襄却是坐在斜对面,将两人神情举止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风御庭站起身来,向众人方向遥一抱拳,朗声说道:“这位水姑娘是我旧时朋友,今日贸然前来寻我,多谢各位山寨弟兄不予为难!”
旧时朋友?慕容襄心中一阵好笑,瞧那灵儿小姐娇羞欲醉的模样,若说两人心中不曾互有情愫,那是打死她都不相信的。
沙通海急急说道:“风公子多礼了,水姑娘生得跟天仙一般,又说是风公子的家人,那看守寨门的弟兄自然不敢怠慢,准备一路将姑娘带到公子面前来,谁知姑娘一进寨子,熟悉得跟自己家里一般,几下就把带路的兄弟甩开,看不到人影了……”
那水灵儿闻言,咯咯娇笑道:“大寨主有所不知,这寨子是我看着庭哥哥一笔一画做了图,一砖一瓦修建而成,那半年多日子,我都陪着庭哥哥在这里,寸步不离,对这个山寨,那自是比我自己的家里还要熟悉了。”
原来她就是风御庭口中的那位旧友,那心水苑,心有所思,思绪为水,是否就是为她所建?慕容襄心中想着,见她一改先前眩然若泣的模样,一直拉了风御庭衣袖,给他盛汤布菜,巧笑盈盈,满心关注,眼里仿佛便只有他一人。那岳叔立于他们身后,见两人如此这般,许是想到自家公子这些年来在外漂泊的苦楚,也是颇有些老泪纵横。
看着这样的情景,慕容襄心中一阵温暖,悠然想道,世人常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总会为你打开了一扇窗,此话真是一点不假。风御庭有此忠仆,亦有此良配,倒是弥补了他先前所受的种种不公,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世上万事万物,本是就是发展变换着的,今天的遭遇,并不意味着就是明日的结局啊。
周易端了杯酒水,走到风御庭与水灵儿面前,微微一笑,说道:“风公子,水姑娘,来,我敬二位一杯,愿二位早日携手,我们山寨的弟兄,可都是盼着能赏脸喝到二位的喜酒呢!”
风御庭笑了笑,举起杯来,正要开口,那水灵儿却是脸色一变,眼生光泽:“多谢二寨主吉言,灵儿先干为敬!”说着,自己端了杯酒水,仰头一饮而尽。
慕容襄咦了一声,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水灵儿仰头之际,一颗珠泪自眼角生生滑落,隐于发鬓之间,终而消失不见。
一整夜,慕容襄都在想着水灵儿眼角的那一滴眼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个如花少女,似有什么苦衷,强自忍受,不能明言。却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落泪呢?想不出来,也懒得再想,躺在床上,也有些闷热,她索性披上衣服,走到外间,见小绿已经睡熟,也不声张,蹑手蹑脚开了房门,又转身轻轻掩上。
夜晚是她一天当中,最喜欢的时候,去了束胸的布带,便如解除了莫大的束缚,身上舒服,心里也自在,此时站在屋外,凭栏远望,夜风习习,送来一阵淡淡花香,她闭眼去嗅,顿感心旷神怡。
“子非,为何还不去睡?”身后传来风御庭的声音。
慕容襄吃了一惊,转身看去,只见他一袭白衣,淡泊平和,长身玉立,不禁下意识拉了拉身上的外衣,以遮掩胸前略略显露的曲线:“你怎知是我?”
“眼瞎之人,其余感官便更为敏锐,再说。”他笑了笑,说道:“你身上的体味很是特别,清爽浅薄,自是与众不同,我一闻便知。”
“哦。”慕容襄看了看他,见他脸上有淡淡的欣喜,于是调侃道:“怎么,你不在房中陪着美人,却出来和我打挤,抢着风吹……你那灵儿小姐睡了么?”
风御庭说道:“子非不要取笑我,灵儿赶了几天路,很是疲惫,在我房中睡下了,我等下去和岳叔挤一挤。”
和岳叔挤一挤?慕容襄哼了一声,暗地好笑,那水灵儿原本就倾心于他,他就是回去房中软香在怀,一亲芳泽,想必人家也是乐意的吧,不过这个话放在她的前世说说,倒也无伤大雅,要在这个古代男子面前说起,她却是有些说不出口了。
风御庭听得她只哼出声来,也不说话,料她心思不纯,便正色说道:“子非有所不知,灵儿是我父亲朋友的遗孤,自小在我家长大,模样讨喜,性情温柔,就如同我的亲生妹妹一般……”
“好了,又不用你给我做媒,说那么多干嘛?”慕容襄打断他说道,回身便走。
风御庭听到她要走,伸手相拦,急急说道:“子非,我还有话跟你说!”
慕容襄低头往回走,未料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一时不防,被他将身上随意披就的外衣给一把拉了下来:“哎呀!”慕容襄发出一声低呼,低头看去,但见自己只着雪色里衣,胸口略有凝脂显露,春光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