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这些荷包做的好精致,是嫂嫂绣的么?”
她赧然一笑,点点头,指了指木盒,又指了指司徒晴。
“嫂嫂是要把这盒绣品都给我吗?”司徒晴一脸欣喜的问道。
她又点点头。
“真的哦,说给我了,不可以反悔的。”虽然这么说,但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合上盒子。
“等一下。”司徒宇拿起盒中的一个金镶丝的深色荷包,罔顾司徒晴的斜睨,对她说,“这个可不可以给我。”
荷包上面绣的是一簇桃花,粉润里白,又不失贵气,煞是好看。
她的眼神几不可见的一凛,随即又无声缓逝,对他微微一笑,允了他。
司徒晴立马合上木盒,像是害怕被抢走一般,抱在怀里。
“你这丫头。”司徒宇捏捏妹子的小脸,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在祠堂内又呆了将近一个时辰后,便有丫鬟来说饭菜已准备妥当,催他们前去用餐。
恋恋不舍的掩上门扉,最后深望一眼画中人,不知下次再来又是何时。
“你什么时候想回来看你娘都可以。”他似是看穿她的心思,温声许诺。
她心颤,绽颜。
至于饭厅,他们等了半晌,却迟迟不见方父,连她的长兄方若阳也没有出现,只有三娘和五娘一直伴在一旁,喋喋不休的问东问西。
她见司徒宇沉着脸,有些坐不住,怕是很少被人这般晾在一旁过。她心中也有焦急,觉得父兄的行为也欠妥当,毕竟司徒宇是第一次陪她回娘家,更何况是司徒家的少爷,于情于理都不能怠慢。
她起身去找了纸笔,将写好的字条交给下人,想让他们去找父兄过来。下人一看字条,低声对她说:“小姐,方才家里来了贵客,这会儿老爷跟大少爷都在客厅。”
她眉心稍蹙,写道:“谁?”
“就是大少爷的以前挚友,现在的骠骑将军卫廷。”
闻言,她呼吸一窒,脸色惨白,右手紧握住笔,嵌入掌心。
卫廷。
这铮然的两个字,如同闷雷在她头顶响起,震彻了她好不容易才缓下的平静,心底霎时波澜横起,脚下却莫名一软,几欲站立不稳。
忽地,她被一只手稳住就身子,然后揽进怀里,略带慌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了?”
她抬眼,看见司徒宇染上焦乱的黑眸,一瞬的迷离,随即又摇了摇头。
司徒宇见她脸色虚白,便厉声喝问眼前的下人刚才发生何事,下人也有些着慌,连忙将字条递给他。
字条上除了差人催促方父外,便只有一个“谁”字。
他眉目一惑,不明所以,刚想开口询问下人,她便像是极力打起了精神,握住他的手,对他一笑,再一次的摇了摇头,表明自己无碍。
当下。门廊外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和谈话声传来。
“卫将军请。”
“伯父不必多礼。”
闻声,她凛然一悸,下意识地攥紧了司徒宇的手。
司徒宇浓眉蹙起,愈发察觉到她的异样,却见她抬眼怔怔的望向来者。
来人里除了他先前见过的方父,方家少爷,还多了一靓丽娉婷的少女,以及一名俊逸的青袍男子。
男子的目光笔直的落在她与司徒宇交握双手上,表情有瞬时的凝重,但随即又云淡风轻的对她微微颔首。
方父走上前,对男子说:“卫将军,这位是若慈的夫婿司徒。”
男子冲他抱拳,“司徒公子,幸会。”
卫将军?
难道是那个卫将军……
司徒宇神色稍异,抱拳问道:“莫非阁下便是骠骑将军卫廷?”
男子稍顿,点头道:“正是在下。”
司徒宇自小习武,对兵法也略知一二,前些年赤焰国与明国战事连连,他也曾萌生报国杀敌,金戈铁马的梦想,但那时江观月已让他在商界初露头角,而他也深知自己终将得背负司徒家业,传承母亲一手经营的事业,于是渐渐的便弃了那个念头,但对国家战事却依然甚是关注。
司徒宇从小便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至今他从心底产生敬佩之意的也只有两人,一是他的母亲江观月,非凡高明的经商手段;另一位便是这位初识真身的骠骑将军:卫廷。
嘉潼关一战,是一场以少胜多的转折性战役,自此以后,赤炎军队节节高奏凯歌,不但收复了失地,更是扩大了疆域,而这场战役便是眼前这位骠骑将军卫廷所指挥的。
司徒宇瞳光豁亮,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将军的事迹司徒早有知晓,嘉潼关一役,举国上下无不称快,世人都说骠骑将军一表人才,年少有为,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闻言,卫廷只是淡淡一笑,“司徒公子过奖了。”
“卫将军与方家素有往来,方才光临寒舍,老夫于是邀将军一起来与大家吃顿团圆饭。”方父看着司徒宇,算是对刚刚迟到的解释。
“如此甚好。”司徒宇躬身一礼。
“卫兄,上座吧。”一旁的方若阳提醒道。
“这不是折煞我么,伯父您上座。”
寒暄半晌,终是入了座。卫廷并未坐上位,而是顾自与来时的娉婷女子坐在一起,方家父子见状知其不言而喻,也就不加阻止了,唯有他身边的女子像是羞红了脸,小声道:“卫大哥,这样怕是不好。”
卫廷勾唇一笑,望向女子的眼神添了几许温柔,却刺痛了另一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