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蓉气得近乎发狂,她不知赵风哪儿来这么大本事,只要她一有返家念头,走上那条回家的道路,不是有人抢她钱包,就是车子突然坏掉,还遇过假车祸、警察临检……总之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会发生,绝对让她卡在半路上,有家难归。
容蓉是想不到徐文钦也有份阻挡她回家,所以她心里只把赵风骂了个半死,对于“好心”收留她的徐文钦倒是感恩戴德。
但徐文钦绝不满足于此,他非要她满心满眼除了他之外,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于是,他又开始跟陈韵诗一家催讨欠债。
当然,他要的不是钱,陈家的票子接二连三地跳,他已经知道陈家财务出了问题,现在逼他们还钱也吐不出半张钞票,只可能引来一个人──就是一心要以身还债的陈韵诗。
陈韵诗应父亲的委托前来与徐文钦商讨分期还债的事务。不过话也只是说说而已,陈家早剩空壳,哪里有钱还债?如果可能,她希望徐文钦接受另一种还钱法,比如:她的身体。
她对自己可是很有自信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虽购不上绝世尤物之名,也堪称一代美女。
尤其她交际手腕高超,出得厅堂、进得闺房。厨房她是不去的,油烟那么大,会破坏她娇嫩的肌肤;但她却吸菸,那对皮肤的影响不是更大吗?
“徐老板。”陈韵诗人未进工厂,娇声嗲气已然飘了进来。
徐文钦打了个寒颤,明明工厂内的温度计指著三十六度,他却觉得背脊一阵冰寒。这陈韵诗啊……也不是讨厌她,但她那种比蜜还要甜上百倍的言行举止就是让他浑身不自在。
小尾巴、牛头和大胖,不约而同对著徐文钦露出暧昧的笑容。
“老板,牛皮膏药贴上门,你惨了。”小尾巴幸灾乐祸地说。
还是大胖有良心。“她怎么这时候找上门?未来老板娘就快来送饭了,老板,你如果不能在十一点半以前赶走她,恐怕你回家要跪算盘了。”
徐文钦放下做到一半的工作,抽起墙上一条湿毛巾抹去精壮上身的汗滴。“这有什么好著急的?教你们个乖,爱情不是只有甜蜜,嫉妒也是爱情的一环。要酸甜苦辣遍尝,那才是爱情的真味。”说著,他丢下毛巾,迎向扭动著性感娇躯、风情款款走过来的陈韵诗。
小尾巴、牛头和大胖互望一眼。
“老板的意思是不是,这场麻烦是他亲手设计的,要让未来老板娘吃醋,反过来对他投怀送抱?”牛头疑问。
小尾巴咋舌。“老板真是越来越奸了,居然想得出这么下流的方法勾引人家小女孩的心。”
大胖不停地点著头。“看来我们真的快喝老板的喜酒了,你们几时看过老板对一个女人用这么深的心机?”
“不过就是骗一个老婆嘛!有什么了不起。”小尾巴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改天定要找徐文钦讨教个几招,想必不出几个月,他也可以抱著老婆进洞房了。
话说徐文钦,今天可是把自己的性感魅力开到了最高点,当他****著上身来到陈韵诗面前时,陈韵诗喉咙都开始冒火了。
她一直知道徐文钦有一副强壮的好身材,站在他身边,可以很清楚地看见细密的汗珠随著结实肌肉的起伏,在他身上滚动著,滑出一条魅力的轨道。他整个人就像一团火,熊熊烧得四周空气都翻腾起白烟。
徐文钦对她咧唇一笑,倏忽间,从一头酣睡的困虎变成一只威武的猛狮,磅气势炽人心魂。
陈韵诗情不自禁倒退一步,心如擂鼓般怦怦急跳。
在自家公司里,她坐的是公关的位置,长袖善舞是她的强项,见识颇众。
但她从来没遇过像徐文钦这样的人,外表看起来老实到不行,平常也是好好先生一个,只要是真的有困难,跟他提一声,延个三、五个月的票期都不是问题。
陈家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不知不觉拖欠他五十余万的债务长达八个月,但家里开销大,别的债务人又都比徐文钦狠,陈家自是拖著徐文钦的货款,先处理其他债务。当然,陈韵诗希望赖掉这笔债务也是原因之一。
这种事她常干,只要给那些蠢男人一点甜头吃,他们就会飞扑到她脚下,成为她裙下之臣。
至于做这种事合不合乎道德,陈韵诗根本不去想这些问题;景气不好,生意越来越难做,想活下去就要踩著别人往上爬,尤其陈家只是小型企业,被当成踏垫太多次了,既然别人可以对陈家恶性倒闭,为何陈家不行?
昨天徐文钦找她,她就打定主意要想法子引诱他,让他取消这笔货款。所以今天来之前她特地打扮了一下,上身一件薄纱衬衫,看似包得密密实实,但却隐约露出窈窕身材,更显性感魅力。
当她在徐家门口停下车子,走出来时,她甚至清楚听到几个路人倒吸口气的声音。
她曾以为这份魅力只要是男人都无法抵抗,直到碰见徐文钦,他的强大电力将她的性感削弱得一丝不剩。
如今的陈韵诗是无比地后悔,她怎会以为徐文钦好欺负呢?他是头猛虎,只是贪懒了些,不要吵他,大家相安无事,偏偏,她让睡虎清醒了。
陈韵诗看著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倒是徐文钦悠哉悠哉,依然按老习惯冲了凉水,带著一身的潮湿来到陈韵诗面前。
“陈小姐,这里不好谈话,到我的办公室吧!”他全身滴著水,连牛仔裤都湿透了,黝黑的皮肤上点点水渍反射太阳光,眩目得让人不敢逼视。
陈韵诗喉咙发苦,如果她曾对那些工人有所轻视的话,看到如此气势的徐文钦,也只能叹服。
徐文钦领著她走进工厂旁边的小办公室,十几坪的空间,也没摆太多的文书用品,就一台电脑、几张躺椅,主要是这里有冷气,专门让徐文钦和员工们吃午饭休憩用。
当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容蓉正在里头摆放餐具,其实也不过是把便当、饮料和筷子分别放好。
“还不到十二点耶,今天提早休息……咦,陈韵诗!”容蓉先是看到徐文钦,才发现陈韵诗,见她特意打扮过的妖娆模样,心底警钟大响。她没有忘记,陈韵诗找徐文钦只为一件事──以身偿债。
这换在以前,容蓉也许有兴趣算一下,卖身来还五十余万的债务,要费多少时间才能本利两清。
但现在,不说她很依赖徐文钦,不想见到徐文钦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笔货款,万一工厂因此发生经营危机,她到哪里再找一座这么好的靠山。再则……她对徐文钦的感觉越走越歪,一见他,她心就慌,不见他,她更心乱。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上徐文钦了,偏偏徐文钦对她的态度总是暧昧不明,极端的体贴,却从不表态,在这种情况下,让她怎能不对徐文钦产生患得患失的感觉?又如何不对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戒惧谨慎?
容蓉迅速地冲上来,挡在徐文钦面前,就像母鸡护卫小鸡那样地狠狠瞪著陈韵诗。
“陈小姐,我想以身偿债这种事是不可行的,徐大哥之前已经拒绝过你,你再来一百次,他还是不会同意的,对不对,徐大哥?”她转头,直直地看著徐文钦,只要他敢对陈韵诗流露出丁点意思,她绝不排斥将他“就地正法”。
徐文钦表面上不置可否,暗地里偷笑,他没想到陈韵诗刺激容蓉的效果会这么好,看来他抱得美人归的时候不远了。
这可把容蓉急坏了。“徐大哥,你怎么不说话?”
陈韵诗这时才隐隐有些了解,她是被徐文钦当棋子用了;这换在从前,她非使刁撒泼,好好作乱一番不可。
但她刚才被徐文钦骤然转变的气势吓一大跳,已经了解徐文钦不是好欺负的人,与他作对,不如与他为友。
她猜测徐文钦的意思,试探地说道:“唉哟,我们家绝对没有意思要赖帐,只是一时资金调度出了问题,除非徐老板肯允许将货款的偿还日期再延个半年,否则……哎,现在陈家也就剩我这个人还有一点价值了,你看著办喽!”言语间,她媚眼连抛,似乎更愿意徐文钦选择以身偿债。
徐文钦没说话,容蓉急得心如火焚。“徐大哥……”
陈韵诗看徐文钦又变回那头酣睡的猛虎,木木然的双眼里不存半丝精厉,大不同于方才对她展现出来那股强烈的气势。
她额上冒出冷汗,想不到徐文钦心机这么深,完完全全就是双面人一个。
不过徐文钦不说话就表示她的臆测是对的,徐文钦正在利用她刺激容蓉,这个男人连感情都要算计,真是可怕。
徐文钦越沈默,容蓉就越著急,终于受不了,拖著他离开办公室。
“抱歉了,陈韵诗,还钱的事下次再说,我和徐大哥另外有要事要谈,不送。”她说话的口气还是那么直接,不懂得拐弯,偏偏徐文钦就是喜欢她这份直来直往。
徐文钦被拖经陈韵诗身边时,趁容蓉不注意,睡虎再变猛狮,黑眸里射出两道精光,以无声的口形对她说出“半年”二字,答应了延长还款期。
直到徐文钦和容蓉身影完全消失,陈韵诗松下一口气,颓坐在地,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却差点吓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