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孩子痊愈了,用惊人的速度!而这样的速度,来源于非人的能力!当看到那些不相干的人相互拥抱着替孩子高兴落泪时,我心中那被拂上尘的人性,瞬间被擦亮了。
我想,我的人性一直没有轮灭过,哪怕我试图让自己狠心!
孩子被医生抱了出来,那女人赶紧过去一把抱住,对着我鞠了几躬之后快速的跑开了,而其他的人也紧跟其后,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证这个奇迹。
“你……你怎么做到的?!你能不能留下来?!”,护士长望着我,有些激动的语无伦次。
“该走了!”,没有等我说话,殇殁在我耳边小声道。
于是,我对护士长笑了笑,而后任由殇殁拽着我离开,等离开了检验科的那条走廊之后,才发现外面的通道已经完全被人拥堵了起来。
那些人望着我,眼中依旧还有着胆怯,可是更多的却是崇敬。有的人,甚至拿出了手机,对着我不停的照着。而我,下意识的将帽子拉下。
殇殁在前面引路,身上渗出一股慑人的寒气,而那寒气让那些人自动退避,放开了一条小路。我跟着殇殁,就那么顺利的走到了医院的收费大厅,但是以此同时我也看到了墙上的电子挂钟。
那钟,显示在二十三点五十五分。这,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和石修的约定,到点了!我不该迟到,尽管他说允许我迟到不许我不到!第一次,我不应该迟到的,哪怕他给了我这样的权利,毕竟我还需要他的帮忙。
反客为主,拽着殇殁的手飞快的跑出医院,直到来到一隐蔽的暗处才停下了脚步。
松开殇殁的手,我对他微笑。“谢谢你!”
“不用!”,殇殁淡淡道,“应该的!”
“也许,以后我不会被当成怪物了!只是,辛苦了你!”,我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这一次,殇殁没有说话,而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回去吧!”,我对殇殁摆了摆手。
“什么叫我回去?!”,殇殁终于出声。
“我还有事!”,我轻笑出声,“很重要的事!”
“这么急?!”,殇殁上前一步,而借着微弱的路灯我终于看到了他紧蹙的眉。
“很急,快到十二点了!”,我四周张望起来,终于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
“十二点就要离开?!这是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吗?!”,殇殁淡漠道,语中却带着一丝戏谑。
我不可置否的扬唇,而后跑向电话他,伸手握住门把之后回头。
“你是王子,但我不是灰姑娘!”,说到这里,我对殇殁摆了摆手。“你走吧,好好的等着你的灰姑娘回来!”
话毕,我径直推开了门。
……
很显然进入的不是电话亭,而是石修的房间,而我的笑容在踏进这里之后,便径直消失了。石修不在,我便径直寻了一张椅子坐下,怀揣着忐忑不安。
这是第一次,我和除了殇殁之外的另外一个男人过夜,尽管他承诺不会碰我!但是,我还是会害怕!伸出手,将目光洒在那光洁的皮肤上,喉间却吐出一声叹息。
终究,殇殁看不到我现在的模样。
正蹙眉隐约之际,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寻香望去却在窗边看到了石修。此刻的石修的下半身正裹着浴袍,上身裸着,他举着一杯酒望着我微笑。
“来了?!”,石修望着我,抿了一口酒。
“人来了,心没来!”,我淡淡道。
“你倒是直白!”,石修走过来,扶着我的肩膀俯身望我。
“如果你想要虚伪,也可以!”,我将脸撇向一边。
尽管我的表面很冷静,但心里已经乱的不成样子。
“呵,我不喜欢虚伪!”,石修起身,却将杯子递到我的唇边。“喝一点!”
望着那淡黄色的液体,我下意识的摇头。这个举动让石修挑起了眉头,挑眉轻笑。
“要么自己喝,要么我喂你!”,石修似笑非笑,“亲口喂!”
这话,的确是杀手锏,我很想一巴掌扇过去,但是我不能!于是咬咬牙,径直抢过杯子一饮而尽。在那液体口齿留香之间,脑子里突然激灵了一下。
这味道,我绝对不止一次尝过。
“还有吗?!”,我将空杯子递向石修。
“倒是上瘾了?!”,石修浅笑,而后拿出一个酒瓶。
那酒瓶是普通的玻璃瓶,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等他给我倒满酒杯之后,我迫不及待的仰头喝下一口。看样子像是很猛,但是我却让那液体在舌间流连了许久才咽了下去。
可是一杯还没有下肚,我的脑子便开始浑浊起来,尽管如此意识却异常的清醒。
“你爱我?!”,我直勾勾的望向石修。
“看不出来吗?!”,石修摊开双手,“有些后知后觉啊!”
“北冥,你够了吧?!”,我突然将那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这酒,根本就是北冥当初给我喝的梅花酒!除了北冥,我想不到还会有别人会这样在意我,那爱不可能是无缘无故、能发生在陌生人身上的!
“既然伪装,也伪装的精妙一点!黄酒、米酒什么酒都好,为什么偏偏用这梅花酒?!”,我径直站起,死死的盯住石修。“你明明知道,这梅花酒是独一无二的!”
石修望着我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扬唇的瞬间瞬间变成了北冥的脸!这个所谓的石修,当真就是北冥!除了北冥,谁还会如此迁就我?!
就是因为这个石修不是真正的石修,才能做得出弑兄杀弟之事。
只是,明明法力如此的高深莫测,却在失去椎骨之后装作纤弱无力的样子,想来只是想让我内疚罢了!北冥,远没有我看到的那么简单!
“这酒是独一无二的,是我亲自为你而酿的!”,北冥风轻云淡的笑了起来,“就是想要你认出我,才给你喝的,否则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石修就是北冥!给你的自由已经够多了,你应该回到我身边了!”
……
眼见那北冥的脸越压越近,犹豫了一秒钟直接杨手扇了过去,但是却被北冥轻易的抓住。
“若是我不想,纵使你修为还在你也是碰不到我的,何况是现在?!”,北冥蹙眉。
看着北冥犀利的眼神,我有些后悔戳穿他的身份了!不,纵使我假装不知,北冥也可能突然现出真身于我的面!
咬着唇狠狠的望了北冥一眼,我径直推开他将自己放平在塌上。
“你这是做什么?!”,北冥闷声道,“突然这样主动,是因为知道我是北冥吗?!”
“石修或你,都是一样!”,我面无表情的望着天花板,“对温婉而言!”
这话,却将北冥给惹火了,他扬起胳膊,我便直接落进了他的掌心。
“你怎能将我和石修那种人相提并论?!”,北冥紧皱眉头,眼中有怨在流淌。“将自己给石修,或者给我,真的一样吗?!”
我知道北冥介意什么,他介意自己在我的心中不是特殊的!
“不一样!”,我压低声音,“你是特殊的!”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告诉我,不要惹怒了北冥,至少我还有求于他,至少我还寄人篱下。我不能用任性去赌殇殁的安危。
这句口是心非的话,让北冥的眸子软了下来。
“不管是真是假,我信!”,北冥柔着声调。
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我望向北冥。“你答应我的,会做到吗?!”
这才是我的真正目的,北冥该是知道的。纵使我承认了他的特殊,话也没有掺假,但是这特殊无关于爱情。
“恩!”,北冥缓缓点头,将大手置于我的发间。“刚刚我的语气有些冲动了,对不起!我答应你的事,事无巨细必定做到!而且,在你没有爱上我之前绝对不会碰你!”
听北冥这么说,我轻轻的点头。“好!”
只说了一个‘好’字,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北冥深不可测。他明明这么厉害,却掩饰锋芒;明明这么厉害,却装作瘫痪在床;明明这么厉害,却眼见着飞麟伤我却不愿出手相助,最后还眼睁睁看着飞麟死在了殇殁的手中。
他的心机,真的好深!
其实现在想来,当初西魅盗取噬魂鞭一事,他根本就是知道的,他能若无其事的看着西魅被阎魉剥皮剔肉而无动于衷,便可证明他的心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善,尽管他屡次三番的对我好。
“好了,别胡思乱想!”,北冥揽住我的肩膀将我带向那张床榻,“好好的休息,在这里没有人会打扰你!”
听北冥这么说,我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可是尽管如此也只能绷紧身子任由北冥将我放倒在塌上。原本以为北冥会一起睡下,他却在替我盖好被子之后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不睡?!”,我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我看着你睡!”,北冥扬唇,“尽管我很想躺在你的旁边,但是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出什么样的事来!所以,索性看着你就好,那样我就心安了!”
看着我睡?!你心安,我却无法心安!注定这一夜,我是睡不着了!
将身子转向一边,背对着北冥。“什么时候能放我离开?”
“才来便想走?!”,北冥轻笑,“天亮之后!”
“谢谢!”,说完这句,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许是那梅花酒作祟,我竟然在那醉意之中有了睡意,浑浑噩噩中渐渐模糊了意识。但是那样的感觉似真似幻,让我觉得真真假假的分辨不清。
直到,再次来到了那天之尽头的神域。
进了那镶入山石的神殿之中,我看到了……梵棽!此刻的梵棽,依旧那般的白衣飘飘,长发随着衣袂在空中摆动着、起伏着。
“随风,你来了?!”,梵棽扬唇。
吃一堑长一智,我知道此刻忤逆梵棽,不会是一个好主意。所以,我对梵棽欠身。
“师父!”,我低头轻唤。
“这一声师父,虽然没有诚意,却也让为师欣慰!”,梵棽说着飘到了我的跟前,“随风的肉身已然枯竭了,为何一点也不害怕?!”可
“这一点,随师父!”,我对着梵棽微笑,“处事不惊、处事不变!”
“哈哈哈!”,梵棽笑出了声音,“我越来越期待焱魔复苏了,因为那样的你将会变回我的乖徒儿,那样纵使我不言不语,一个眼神就能让你明白我心中所想!”
我很好奇,当初的随风和梵棽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但是,我希望梵棽的愿望永远也实现不了!只是,北冥对梵棽,谁的胜算更大?!
梵棽是神,而北冥……他到底是什么?!或者斗胆的猜想一下,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人?!
想到这里,我的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
若梵棽和北冥真的是同一人,那该有多精分?!可是,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按照我的经验,能猜到的往往不是事情的真相!
“师父,这世界还有谁可以与你匹敌?!”,我突然望向梵棽。
这话,让梵棽的眉心微微的皱了一下。
“你想要说什么?!”,梵棽目不转睛的望着我,“你想找到可以与我抗衡的人,以此来摆脱我吗?!”
“是!”,我扬起唇角,“良禽择木而栖,徒儿自然想找一个最强的!”
话音刚落,我的脖子径直被扼住了,那力道大的几乎要碾碎我的骨头。
“你是在逼我毁了你的肉身吗?!”,梵棽目露凶光。
尽管呼吸扼制,但是我依旧笑了起来。
“师父你……不会的!若是我死了,焱魔也不会复苏了!”,我从嗓子眼里面挤出这么一句话。
“是啊,随风不提,为师倒是忘记了!”,梵棽轻笑出声,松开我转过身去。
我伏在地上急促的呼吸着,以为危机已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梵棽突然转身,那飘扬的头发径直伸了过来,直接刺入了我的胸口。
感觉到那头发正紧紧攀附上我的骨骼,一阵剧痛在身体里面炸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