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阳一腔的怒火在看见她期待的眼神时突然都平熄下来，甚至都忘了为什么发怒的原因。
他开始思考一个他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却突然觉得喉咙干哑，无言以对。
第一次见她，是在一个林子里，当时他赶去救纪王妃，以为她是来杀王妃灭口。
两人交手。
她穿一袭鹅黄轻裙，脸上蒙着轻纱，从枝头飞掠下来，身姿美得像天女下凡。
他那时，只隐约看得见她一双眼睛，明艳淡漠，动人心魄。
就这一眼，呆了一呆，她的长鞭逼过来，“咻”一声，他的下巴皮开肉绽，留下属于她的永远的印记。
后来她就看他不顺眼，处处抬杠。
即使她的武功再高，他也从来只把她当成一个小女人，每次有危险就下意识挡在她的身前保护她。
直到后来她跟随纪王上阵杀敌立了大功受封副将。
这个身份的转变，似乎也让某些东西有所改变。
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看清，原来她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和担心。
她站在与他对等的位置，甚至有的时候，他需要仰视她，她好像变得离他越来越远。
“在我心里，没有男人可配得上你。”半晌，他终于艰难开口。
“包括你？”
他再度沉默。
阮红玉始终盯着他的双眼，眼神冷淡犀利，“那于子珊，在你心里又是什么位置？”
“她只是我曾经救过的一个小丫头。”
阮红玉恨恨扭头，“还有呢？”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阮红玉冷笑，“那也值得你为她触犯军纪？”
沐青阳低下头，心内无声叹一口气，其实我为你触犯军纪又何曾在少数？为了保你，我不惜与刑师爷明目张胆敌对，我三番几次为你掩饰私离军营的恶行，三番几次为你徇私，三番几次偏袒于你……
我早已不是那个公正不阿铁面无私的沐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