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莫羽大声的赞叹,站到屋檐上指着天上的烟火开心的笑着,夕照几人立刻围在左右,生怕公子太过高兴碰着。
“好!这是谁这么懂事,报个名老子听听”楚怀天跃上屋檐,对着夜空大声喊道,在接连不断声响里依旧清晰可闻,不用想就知道,天下能做的出这么漂亮烟火的,除了他极乐门地堂里的能工巧匠就没别人了。
此时烟火惊动整座小城,四下惊奇的人们争相观望,大笑呼喝不断。
“地堂总执事身边二级执事白羽拜见两主、堂主,办事路过此处,巧见两主及堂主等人在此,故和身边地堂工系行走二人点起烟火给两主助兴”
烟火里传来平和有力的声音,恭敬严紧,直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头上尚有七色烟火仍在盛开。
“好,老子高兴,回去告诉你主子,他的事老子记着了,改日老子亲自给他办”楚怀天无比开心的笑着喊。
“多谢门主,属下告退”
声音消失好久烟火还在飞散,这样的亮光里可以看到佟秋脸上掩不住的笑意,从那边报名的时候大家都明白了,不是路过,这地堂总执事不就是刚离开不久的那个,显然是易辰有意派过来的,这场烟火当然是放给两主看的,最重要的还是要给佟秋的,或是想要通过这样如裂锦一样绚烂的烟火告诉大家有个人现在有多开心的。
“年庆的时候也没有现在的好看”莫羽看着佟秋嘀咕道,看得佟秋转目他顾、不置一词,抱过酒接着喝。
“老子还真得要跟人家学学了”楚怀天看着莫羽诚恳的说。
傲痕看着满天烟火,同所有人一样高兴,想起哪一年自己生辰的那天,那人一大早准备好游船,带自己去一处不知名却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山水里游赏,夜晚来临的时候,两岸上全都是好看的灯笼,一个接一个的亮起,站在水中间的船上,看着岸上的那人点起许愿灯越过水面交到自己手上,每一个生辰都会有不一样的礼物,自己也都会许下同一个愿望,就这么接着那人对自己的好,想起来都已经是好多了,很多。
喝着醉人的酒,只想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愿望都不要落空,最好也不要出现自己现在这样的波折。
看着眼前都差不多喝醉的天卫、羽卫,还有那边将莫羽搂在身前指着星星笑着的楚怀天,他觉得这样才是该有的活法,像楚怀天和他的莫羽,还有他身边的兄弟。
明月依旧,月下的人全都要醉了。
不一样的地方,都是在看着同一轮月亮,除了不一样的心情,连清寒都是一样的,穆归站在长廊下,抬头盯着天上的月亮看,不知道感觉是不是对的,他觉得这样的月色里,极乐门的人应该在喝酒赏月的,不知道小莫喝酒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一定会比任何人都好看。
“主子,您在看什么?”木朗早就想问了,只是主子每次一个人安静的时候谁也不能打扰的,说不定会直接出手教训你。
“看月亮,你想说什么我都不想听,离我远点,不然连你一起打”穆归没有回头,站在这里久了,夜风早已吹落他的面纱,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
“那个……堡主有事找您,已经等了半个时辰”木朗很小心的说,只是他知道就算他再小心,今夜一顿教训绝省不了的,主子从醒来就关门接着睡觉,谁也不理,两天都没跟堡里过来的谁人说过几句话,连堡主都不怎么搭理。
“滚!”穆归的声音已经冰寒没有一点温度,每次发脾气就是这一身要命的寒冷,就像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身边的一切都可能被冰封隔世一般。
“主子……”
木朗说完就飞出去了,还没爬起来就看到白纱人影出现在眼前,然后不容他开口的出手,就算是他全神戒备之下还是被主子一脚踹出来然后教训上了,他是没打算躲,主子身上的箭伤害没好利索,这没用什么内力的打法摆明了是找他出气,疼就疼点了。
“把小爷当傻子耍,来人家中原做什么生意,说出来多好听,都是谁出的馊主意!”穆归一边骂人一边出手,在院子里将木朗折磨的遍地躲闪,他却是好像没看到一样变本加厉,一点也不担心把人打坏了。
“主子……不是……”木朗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了,怎么躲都躲不开主子。
“不是什么,做生意就做生意了,现在又跟小爷说什么天变不天变的,管小爷屁事!谁爱管谁管去!”
“主子,堡主是……”
“管他是什么,小爷明日就哪儿来回哪儿去,谁敢拦着试试看!”
“主子手下留情,再打可要出……人命了”木朗就算是准备好了身先士卒给主子出气,可是还没打算就这么交代了,他是想告诉主子不是他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堡主什么也没做,这次过来完全是为了看他的,主子知道一定就不生气了,只是现在完全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先不说还有好多事没做,就算什么事都没有,这么死也太过冤枉了点。
“让你滚不滚!别让我看到……”
木朗被一脚踹飞老远,撞上院子里的树才停稳,嘶牙咧嘴的还不敢叫疼,看着站在不远正拿地上的长草出气的主子,那架势就算跟小时候一个样子,手扯脚踢的,眉间的纹案释放强烈的光晕,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谁惹到你了,气成这样”
平和带着笑意的声音出现,木朗抬头就看到院门走进墨色长纱的堡主,遮着面背着双手,只可见那一双灵动如深潭一样的眼睛,在夜色里散发璀璨不息的神采,眉间银色的纹案安静的闪着亮光,只是看一眼就可以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是带着强大的力量的,这种力量隐含在一动一静之间,谁人触碰爆发必会惊天动地。
在月色里走来的堡主,将这里的所有光亮全部收在尺巾之下,就算是耀眼的三少、通灵的神子站在这里还是一点也不掩盖不了,这就是天穆堡第十八代立世新主,长公子穆潇,手中握着风云、指尖掌着生杀,令所有人只能仰视的存在。
穆潇挥手示意木朗离开,等到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这三弟还在那里这抓那挠的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动作可爱的要命,像极了五岁的那年管自己要“紫金号令旗”不给他时候的样子,那时是对着一颗开满花的梨花树下手的。
“谁惹你生气了,告诉哥哥”穆潇站在一边看着,环视两下,脚下已是狼藉一片,颇有点惨不忍睹的意思。
“就你!”穆归没回头,那一片冬草都快被他拔光了。
“原来是我,那你就找哥哥出气好了,何苦欺负花草”穆潇恍然大悟的说着,他笃定这小子一定不会留情的,自从他练武之后,上下拿不下他了就喜欢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宣布自己的强大,爹娘还是哥哥姐姐,全部一视同仁,自己还真怕哪一天没人拿得住这小子了,那还得了。
“好”穆归连迟疑都没有,转过身就往上冲。
动作干净利索,招式也绝对是十拿九稳,只是从没失手却是连大哥的衣袖都没碰到,就看着长纱风动,再看时自己就被抓在手上,被大哥圈在身前动弹不得,这人是睡觉都练功还是怎么着,离开家的时候还没这么夸张的。
“有没有良心啊,哥哥宠着你从小到大,说出手就出手,连一点余地都不留”穆潇带着埋怨的在穆归的耳边说着,抓着一双还想动的手不放。
“是你要的,放开我!”穆归抗议道,他知道这人是练了不少专门对付自己的武学,天下除了他,就没第二个人可以让自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的,每一次都是特别的有效,他都怀疑这人教自己武功的时候根本就是有保留的。
“不放,分开这么久,才见就要教训哥哥,哪有这样的道理”穆潇没有松手的意思。
“穆潇,我现在在生气,再不放开可别后悔你!”穆归大声的喊。
“还敢直呼哥哥的名字,胆子不小了”
“你不放?”
“还有什么招式没用的,试试看……臭小子”
穆潇真的松手了,看着站在对面咬着牙的小子无奈,这小子居然是直接咬人的,这是谁教的招数,看看自己手上的牙齿痕就觉得冤枉,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大气,见谁都没好脸色,刚好就爬起来咬人。
“好了,为什么生气说说看,哥哥知无不言”穆潇投降了,只要这小子一皱眉他就没招,必会想尽办法哄他开心,这一点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
“那是谁派过去的箭师,是要我的命不成?”穆归想起来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对自家人出手。
“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穆潇言语里没了笑意,顷刻间寒意陡升。
“还有呢?”穆归知道不可能是大哥派过去的,无论是什么情况,大哥是绝不可能用这种方法的,他是想知道是谁的授意。
“就是因为听到这个事情我才会亲自过来,还好你没事,如果有半点差池,我会把他们全部覆灭于黑暗里,一个也不留”
穆归忽然就不敢问了,从记事到现在,大哥都很少出现过现在这样的情绪,下一刻就要冰封大地的那种,周围满是寒冷的水汽,让人感觉他抬手之间就要引洪泽一方,这就说明有人触碰到大哥不能触碰的底线了,他一直都认为,和大哥作对的人都是傻子,就算是千奇百怪的传言也不足以形容这个家族拥有的神奇、并且强大的力量,而这个家族里最优秀的子嗣,在自己眼中从来都是怀着一份敬仰,近乎崇拜的那种,就算是父亲也未能将一身力量运用到让他折服,而大哥可以,他就是那个将神话变成真实的存在,将一切不可能展现在自己眼前的人。
只要他的眼神里出现一点喜怒,牵涉的必会是大片的生死,此刻感觉到周围凝聚起来的气息,无论是谁要伤他、杀他都无所谓了,他要是再问下去,激起大哥的杀念,那可是谁也拦不住的,能让大哥出手,那个箭师还真是死的不冤了。
大哥口中的“他们”应该是二叔那一家子吧,不知道又想什么心思了,胡作非为开始闹腾,这才消停多久,这次还杀上人家中原来了,难不成在这里找到什么盟友准备翻身,还真让人头疼。
“哥,我不生气了,你……别学我”穆归不敢靠近的说,四周冷的要命,这是大哥生气的最直接表现,他身上的水系力量可以感知百丈之内的一切水动,就算是你不相信也得接受,还最好不要去招惹分毫。
“真不生气了?”穆潇转身,他一说话四周的冰寒开始慢慢消退。
穆归一个劲的点头,直到四周没有了一点气息他才敢长舒一口气,他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连父亲翘胡子瞪眼都能无视,就是有点怕大哥生气的,就算是大哥从没跟他生气过,只是他在一边看着就觉得承受困难,从来如此。
“才刚好就乱动,就不能省省心”
穆潇说着,然后上前拉起还在四处看的穆归向房间走,这夜里还是很冷的,对比南原四季如春的气候,还真是要适应一下,这小子从来没有多穿习惯,还懒得用内力保持体温,实在不适合呆在这边,当初父亲是怎么想出这么一个历练的法子,也能舍得。
坐到生着火盆的房间里穆归才想起来冷,偎着火盆暖手。
“让我看看伤”穆潇站到身后道。
“不用看,都好了,一点也不疼”穆归记得每次自己挂彩大哥都紧张的过分,还有父亲跟着后面夸张,大多都是自己不老实活该的,都不知道大哥干什么这么小心,难不成自己多伤几次就会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