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未央梦之落日余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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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纠纷

第二十四回纠纷

对于汉天子的出尔反尔,让都隆奇丢了面子,难道这汉女这么难得?手下人告诉自己,这长安城里有个好地方,那边美女如云。于是想去那边走一走,也许能为单于带去几个美女将功补过。瑞渠听说他要去风月场所,却拦在了门口:“都隆奇,你是单于的弟弟,更是我们匈奴的使者,你不应该去那种地方。”

“我可不是你的男人,你难道想管草原上所有的男人吗?何况我只是去看看长安的风情。”

“都隆奇,我没那个意思,担心的是你会醉酒闹事。”瑞渠说道。

“那一起去,既然你不放心。”瑞渠也有好奇之心,于是改换了装束一起去了。

各国使者,商贾加上本来就难管的京城贵胄,越是热闹越有各种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赵广汉最近也是心神不宁,案情一多,他总觉得自己面子尽失,他似乎比以前更严苛了,往往喜欢自己亲自拷打犯人,还专挑那些衣着华丽的刺头。

这日,一阵堂鼓响起,群人佣着三个衣服华丽的胡人进来了。

胡人本不归赵广汉管理,但是京城治安却是归他管的,如今他的地盘更大了,就连扶风县的人都来告状。

“什么事,渠老板。”赵广汉认得那人,城郊开店的,以前也有些讼事来过这里。

“禀大老爷,这几个胡人打我店里的伙计,砸我店里的家当。”渠老板说道。

赵广汉一看是胡人,于是说道:“你应该去城郊典史国那边去告状,这与胡人有关的事情都归他们管,我们这里没有专门的翻译,恐怕审理不了。”

渠老板说道:“他们之中有人会说点汉话。”

其实瑞渠学过点,而另一位是都隆奇的翻译,他来过长安很多次了,汉语水平当然是不会差的,他们只是故作不懂,他告诉都隆奇说:“我们与汉人发生纠纷是去苏武大人那边的,刚才这店家讹诈我们,只怕这个衙门的官员和店家有所勾结,到时候处事不公,不如我们几人就装作没人懂汉话。”

赵广汉问道:“你们当中有翻译吗?”

其中两人摇摇头,于是赵广汉继续说道道:“渠老板,若损失不大,就算了吧,我问他们是否愿意给你些钱了结。”

“老爷,他们,特别是那个最丑的胡人打人最凶,不是我要事情,是他们不支付钱,本来我这种店开着难免有点人会打架什么的,这回是那个丑男人欺负我外甥女,我是个中人,姐姐只是问他们多要了点钱,他们不答应也就算了,可以去找苏典国说理,可是那个丑胡人偏偏打我伙计,坏我桌椅,哄我客人,如今他们是装作什么都听不懂了,可刚在在殿里,那个年轻点,脸上没有胡子的那个胡人骂我最凶。”

赵广汉看着他们三人问道:“老板所说是否属实?”

这三个人中两人竟然一下子都把身子背过去了,只有那个丑胡人还拿眼睛瞪着自己。那个没长胡子的胡人一下子拉住了丑胡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三人都往外闯了。衙役们连忙拦住了他们,只见他们装的莫名其妙的样子。

赵广汉生气了,命人把那个没胡子的胡人抓了,两个衙役一上,去抓那胡人,丑胡人慌了,抡起就是一脚,然后来抓两衙役的胳膊,只听咯噔一下,衙役的两条胳膊好像折了。

于是更多人围了上去,这男人似乎不惧怕,这堂上的衙役并非捕头,大多都是来学习的世家子弟,哪经得起这样的格斗,还是隔壁的捕头们赶了过来,七手八脚抓住了丑胡人。

“你们当中有两人懂汉话,却故意不应诉!把那两人也拿下,特别是那个没长胡子的,他就是这几人的头,擒贼先擒王,要审就是先审他。”

那没胡子的胡人正是瑞渠女扮男装的,她急了,连忙叫道:“我们是怕你不公正!”

这句汉话清清楚楚,可让赵广汉更加生气。

“小子,这京城人都知道我,你们打闹官府,扰乱治安,所有人都看到了,你们这是死不悔改,装聋作哑,莫说苏典国了,他也帮不了你们,这件事我管定了。”

一直没说话的翻译连忙跪下求饶:“大人,不知者不罪,求你饶了我的两位主人,这都是我的错。”

“你这个恶奴,你当然要死,那长胡子的我能饶,而另一个饶不了,因为他是故意的。”怎么会这样?瑞渠觉得自己没有打人,反而要被关押,实在不公平,于是大声喊道:“不是我打人的,你会不会判啊!要是在我们匈奴你还有命吗?”

“这是大汉,你们进了大汉的领土就要按照我们汉律来办,他们都是你的人,我看你是主子,奴才不管教那就是主子的错,我饶的那个是莽夫,他听你的,你却不加阻止,你说这事的元凶是谁?一定是你见人家女孩家漂亮,就让恶奴伤害。”

“漂亮?她漂亮也不管我事,你昏庸。我喜欢说爱她,要带她回家有什么不对?”

“掌嘴!”赵广汉说道。一个衙役上来就给瑞渠二十个巴掌,她的脸一下子红肿起来。就连说话都困难了

“你……你等着瞧!”瑞渠捂着脸。

赵广汉令人收押这三人,可觉得心里没底,这个人似乎有点来头,于是让衙役去苏典国那边通报并借一个通晓匈奴话的翻译来。

老丁头喜欢去苏典国那边,所以主动邀请跑这一次腿。

京兆尹府到城西郊有那么半个时辰以上的路程,这老丁头也是老衙役了,其实来过废个半天,赵广汉也不会追究什么,但是这件案子也赶时间,曹司录说希望他赶快找个人来协助,毕竟语言不通也怕真耽误了什么,至于这案子既然赵大人等,他也没理由慢慢走。

“丁叔,你上哪里去?”有人喊住了他。老丁头看到病已带着一个年轻人站在城门边,这个样子像是偷溜出来的。

“邴大人放你出来了吗?”老丁头问道。

“干活干得眼花,出来遛达,你匆匆做什么?”天子刘询知道这些故人不会拘泥他的身份,更不会在自己微服时透露自己身份的,他和老丁头都是多年的相知了,这丁老头宁可平凡过一辈子,也不愿意入朝为官,这京兆尹府里待着什么人间悲喜剧没见过。

“我们京兆尹府逮了几个闹事的匈奴人,赵府尹让我去找个翻译,好审他们,这些蛮族很是嚣张,打伤了我们府里的李冒兄弟,府尹大人不想让苏典国审,省得便宜了那几个胡人。”

这是什么话?莫非赵广汉想重判。

病已说道:“这涉及到了匈奴人,要谨慎,我这里就有现成的翻译金公子,我们去看看热闹,你去和苏典国说声,我先去你们衙门旁听。”

老丁头听了说道:“那也好,省了找翻译这件事。”看着老丁头出城,病已就往京兆尹衙门来,要说匈奴话,其实自己也懂点,只是作为天子没什么机会说,就像自己能走路,非要小黄门扶着自己上朝一般,这翻译当然是让金安做,因为他本来就是有这个工作的,自己最好找个地方看热闹,赵广汉要是看见自己,来个磕头行礼,就不怎么好玩了,赵广汉有时就是这样的,于是胡乱换了身胡人的衣服。

“金安,你看我打扮成胡人怎么样?”病已说道,“我怕熟人认出。今天我去逗逗赵广汉,看他认不认识我,到时候,你千万憋插手。”

“也好,我就当作不认识您,您自己在外面听审就是了。”金安说道,这赵广汉每次为罪犯定罪,必定打开衙门,放百姓进来,让他们看着这些人口称服罪以示公正。这次审胡人是很罕见的,所以衙役们打着锣鼓,百姓听到了都去看热闹了。

病已随着金安进了衙门,金安冒称是苏武派来的,而病已身穿胡服自称匈奴人,他粘了些胡子,用油腻的羊屁股抹了脸,身上带着膻味,这样很难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