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觉得你做错了什么。”阿九平静地看向对面的狐女,如果是它,应该也会那样做的。
纵观整个事件的发展,狐女也不过做了几件事,第一件事是施法令那醉酒的金男去了高氏的屋中,两人有了一夜的夫妻之事,怀上了小春生;第二件是化成一只兔子,引小春生出院子,遇上了金老夫人,从此高氏母子不再处处受人欺压;第三件事,是为高氏母子报仇,引诱何氏子走上不归路,吃喝嫖赌杀人犯法。
“你有所不知,人妖殊途,各自有各自的规则,我那样做,便是扰乱了人界的规则,是要遭天谴的,所以此后我遭到了雷劫,使得法力全失,但老天爷念我心存善念,故而没将我打得魂飞魄散。我此番前来,便是为了弥补过错的。”月娘说完长叹一息。
“你说来弥补过错,要如何弥补,难道还要干预这人世的事吗,那样不又是干扰了人界的规则吗。”阿九问道。
月娘摇了摇头,“若不是我当年因为一时气恼金男的薄情,便不会施法令他去了高氏的屋中,没了这回事,那么以后的事就不是那样了。”
阿九觉得她说得颇有道理,点了点头,可是又觉不对,“这也不该是天意吗?”
月娘怅然摇头,“非也,天意本该是那金男后来识破了何氏的诡计,又与高氏情投意合,白头偕老,而非一人殒命,一人出家做了和尚。”说到这,她又不禁喟然长叹。
“如此说来,你此番到人世,所要弥补的,便是教他二人再续前缘吗?”阿九眨了眨那双湛蓝色宝石眼眸问道。
月娘点了点头,“是了,只可惜我此番法力全失,所以,”
她话还没说完,阿九便打断了她的话,“我倒觉得那金男不咋地好,不如让高氏这世另嫁他人好了。”
“不可,万万不可,否则只怕连你也遭受连累。”月娘喊道,“此乃天意。”
“天意什么,天意莫非还要让他二人再在一起不成。”阿九反问,它倒也害怕遭到五雷轰顶,都还没变成人,就出师未捷身先死,魂飞魄散,那不是很惨很没面子吗。
“是了,天意如此,万万不敢再违背天意了。”
阿九撇撇嘴,“天意天意,什么都是天意,哼。”
月娘叹息,“那时的我又何尝不是像你这样想的,总以为能逆天行道,可到头来却是害人害己。”
“喵的。”阿九咒骂一声。
月娘苦笑,“咱们还是先找到转世之后的高氏与金男吧。”
阿九愣了愣,是实在话,现在的它根本没有半点法力,不过好在来之前月木教了它一个不需要多少法力的小法术,说是可以用来寻人的,此时正好派上用场,想来他是早就想好的要它接这个活儿的了。
“可有那二人的贴身之物?”
“有,这龙凤佩便是那金男的贴身之物,还有这玉簪是高氏的。”月娘立即将此二物摆上。
阿九用爪子沾了些水,在此二物上圈圈画画了好一会儿,开始闭目,口中嘀嘀咕咕不知在念叨什么,不一会儿,湛蓝的双眼一睁,透着几许异彩,“找到了。”
“在哪里?”月娘问。
“找着了一个,在城南太尉府上。”阿九道。
“那另一个呢?”狐女问道。
阿九额头倒V一蹙,“另一个我没看到。”它也很是奇怪,月娘既然说他们二人就在京都,可为何它只找着一个。
“奇怪,我来的时候,神君告知我他们二人就在京都的呀。”月娘疑惑道,“该不会,”她本想说该不会是阿九哪里遗漏了吧,但一想阿九自尊心极强,若听到这话,定然要不高兴了,于是赶紧改口,“该不会是另一个已出了京都了吧。”
“哦,我再看看。”阿九虽然多疑,但终究单纯,没想那么多,便再次施法重新再找一遍。
这次它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没找着另外一个。
“能找着一个是一个,咱们现在先去那城南太尉府瞧一瞧。”月娘说道。
两者当即便去了城南柳太尉府。
柳府位于城南,府门口一对石狮子,雄纠纠气昂昂的,门口侍着两带刀门卫,威风凛凛,虽然这柳府府门大开着,可两个凶神恶煞的门神就在那屋顶上。
“是了,就在这里头。”阿九与月娘远远地站在柳府前大街对过的小巷子,不住地往那柳府里张望。
“得想个办法进去瞧瞧。”月娘道。
“不行,正门不能走,有门神在,得走后门。”阿九道。这京都大大小小的府邸,连最普通的百姓家门口都供奉门神,为的就是对付像她们两个这样的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