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凤舞人间
2878900000071

第71章 痛失旧爱

见此情形,小月连连上前替其擦拭、安抚,问天却是一把拦住她,而后从怀中取出一方绣花锦帕,一番细看,最后将它捂上嘴间,印上鲜红血迹。

抬眼看向魔尊,将染了鲜血的锦帕递向魔尊,问天眼中满是恳请:“南心醒来,便告诉她我已死去。她若要随我而行,便将这方锦帕交与南心,告诉她,我要他好好着,替我看看我未来及看的花花世界,走走我未走过的快意人生。如若这点要求她都不肯答应,那么永生永世,我再不愿再遇见她。请替我,好好照顾她。”

接过问天的锦帕,魔尊重重点下头。他开始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不该一意孤行去喜欢南心,后悔自己不该拆散这对有情人,只可惜当初不复,他们谁也回不了头了。

待问天吐出第三次血,兰姑取出匕首在他手臂上划了一个口子,然后朝南心努努头,自己则站起身背对着她们,她看不下他们的真情,一点也不能容忍。

小心地将鲜血一点点滴入南心口中,问天的脸慢慢变得苍白,却是渐渐染上了笑意。待喂得差不多时,兰姑便不客气的上前一把打开他的手臂:“药量已够,多则无益。”于此,问天松了一口气,似完成一件天大的事情。

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最后看一眼南心,问天对小月轻轻一唤:“我们走吧。”小月点点头,掺着他朝外走去,冲洞时又回首看了一眼南心,目光狠绝。兰姑目送她们离开,这一眼深深被她捕捉。而孟浪看着她渐渐走远,心忽凉忽凉的,自始至终,小月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片刻之后,南心终于醒转过来,睁眼看看,不由心生疑惑,四下搜索,竟未发现问天,南心不由皱起了眉:“问天呢,他人呢?我怎么还活着?”

“你活着,因为问天救了你,不过可惜,他却死了。”兰姑如实回答,这答案却如当头一棒,直敲得南心瞬间呆傻。

“他死了?他死了?他不是不在乎我了吗,那为何还要救我?为什么,难道他真的真么不愿与我一起,生死都要与我分开……”南心一边哭一边喊,段风与孟浪从未见过她如此得柔弱模样,不由心中感慨万千。原本是谁,也逃不出一个情字。

“其实,他一直都在乎你。只是命运捉弄,你俩今生注定无缘。”魔尊说着,将锦帕递上前,“这是他临走时让交与你的。他说,他要你好好活着,替他看看他未来及看的花花世界,走走他未走过的快意人生。如若这点要求你都不肯答应,那么永生永世,他再不愿再遇见你。”

接过锦帕,将它紧紧按住胸前,她没想到他竟然一直保留着当年她送的锦帕。可是,没有他,这世界何算花花,这人生又谈何快意?他竟然以来世威胁逼着她去活,问天,他真的好残忍,好残忍。

“好,我一定好好活下去。因为这条命是他所救,是他对我的爱,我不能辜负,一定不能辜负。”话说着,一闭眼,又是两行清泪落下。

南心重掌了空灵宫,只是如今的空灵宫却不再是以前的空灵宫。兰姑跑了,段风走了,阿舞不见了,唯孟浪还留着,而他,却是每日守在后山崖壁,与酒为伍。就连曾今武功盖世、冷酷无情的宫主如今也成了寻常女子。可对于那些宫女而言,如此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空灵宫的气氛不再像曾今那么肃杀,她们可以安安心心、快快乐乐的生存。与其说现在的空灵宫一个门派,不如说它只是一个大府门第。而南心每日所作的,便是不住地思念问天,回忆他们曾今的种种,随后泪流满面。

自那天救出南心后,魔尊便一直跟随在她身边。如影随形,寸步不离,无论她怎么赶都赶不走。他以为时间久了,她便会学着接受自己,然而他得到的却是她更多的恨意。心灰意冷后,他不再终日围在她的身边,只是他,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去。她在宫内,他在宫外。他总是偷偷躲在暗处看着她,有时趁她熟睡,溜进宫中看她几眼。看着熟睡中的、安静的她,他才觉得他俩的距离没那么样。就是此时,他常常忘乎所以地抚上她的面颊。这一举动却是一下子便惊醒了南心,南心说,“如果你再出现,我便死在你面前。”于是,魔族彻底走了。他也学了孟浪的模样,在第一次遇见南心的地方,与酒相伴。

南心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去忘了与魔尊的恩怨,因为她只想自己的心中装着问天一个人。可是他,连日来不断的打扰,让她那颗仇恨之意又汹涌起来,她总会想起,是他,才让自己无法与问天在一起,在无数次挣扎之后,她最终决定,一定要杀了他。

当魔尊正沉醉儿女情长时,他不知,这世间已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处。南心在想绞尽脑汁设法消灭他时,朝廷与武林也联了手,所以人都筹划着,要了他的命。

阿舞与萧绎昏迷了四五天。这一日,萧绎终于醒了过来。一睁眼,他便拉住药王:“怎么样,她的毒有解吗?”

药王摇摇头:“老夫无能,无法可医。哎,你真傻,好好的,为何要自种此毒?”

萧绎看看阿舞,一阵苦笑:“我的人生还算得上好吗?若她无药可治,我也没什么好眷恋的了。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太孤单。”

听着萧绎如此说,药王不禁叹口气。

“你们既是从毒王处来,想必他也是无法可解的。不过我听说,民间另有一位行脚女神医,医术了得,手法奇特,许多不治之症被其破解,或许她会有办法。”

“女神医?”听闻此,萧绎微一凝眉,想到那日,曼珠与自己提起过的那个奇人,“看来,自己要该兑现当日承诺,去认识认识她。”

萧绎自言自语着,药王眯眼看他:“你认识此人?”

萧绎摇摇头:“听过名号,曼珠见过。”

药王点点头,都是缘分啊。

“我听说,她为人甚是冷漠,只治想救之人。而且,行迹飘忽,居无定所,能不能找到她,就看你们俩的造化了。”药王说着,瞥眼看一下沉睡中的阿舞。毒发何种之痛,而她竟还能面带笑容。看来她与他,情根已然深种。

听了药王的话,萧绎轻“嗯”一声,也随着看一眼阿舞:“不论再难,我都一定找到她!”

萧绎日夜兼程,走过不少地方,问过不少人,却一直未能找到那名神医的下落。而在途中,他却听闻,武林与朝廷准备联手围攻魔尊。思量几番,萧绎终是不忍心看着相处十几年的义父就此送命,于是他决定,先去救了魔尊,而后再觅神医。

一路尾随了那些兵将而去,萧绎躲在暗处,看着众人对魔尊发起一轮又一轮攻击,那样小兵小将们虽构不成魔尊的威胁,却将他的体力一点点消耗,看着他体力不支,段风与杨家堡堡主杨夕然才最后出场。而更意外的是,杨夕然的功夫竟不像平日那般不济,与段风相比,他的武功有过之而无不及,没想到竟然隐藏的那么好,想必,他早就为今日做了打算。

萧绎一直在旁观看,不到万不得已之际,他是决计不会出手相助的,毕竟他好不容易脱离了魔教,好不容易脱离了武林,他不想轻易和他们再有一丝关系。

然,事与愿违,段风与杨夕然的有意安排,让魔尊终是无力抵挡,杨夕然一剑刺中魔尊后,魔尊明显落了下风,眼看就要被俘,萧绎从胸口取出贮备好的面具,纵身一跃,跳上前将魔尊一把捞住,而后也不恋战,速速与两个对上几招,而后带着魔尊迅速撤离。

待到安全处,萧绎将魔尊放了下来,随后一句话也不说,转身便欲离去。正在此时,魔尊忽地对着他的背影一声轻唤:“绎儿,我知道是你!”萧绎不禁脚下一顿,之后摇摇头。

“阁下认错人了。在下不是你所说的人。阁下现已安全,在下还有事,就此别过,阁下自己保重!”

“绎儿,你还在怪师父当日逐你出教吗?你没死,师父真的很高兴。师父……”

“对不起前辈,你真的认错人了。”萧绎仍是矢口否认。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遮着面容,为何要救我,你不知我是人人得尔诛之的大恶人吗?”

“我救你,是因为他们以多欺少,我并不知你是善是恶。我带着面具,因为我不想涉入江湖。也正是因为我不入江湖,所以我并不认识阁下,不知阁下是善是恶。在下真的有事,告辞!”萧绎说着便大步朝前走开。魔尊再度朝他大喊一声。

“绎儿!我知道是你!你的功夫是我所教,我怎会不识!绎儿,你心底善良,当日冒死将我从大火中救出,难道今日,你就忍心将我弃之此处?你就不怕那些人找来,将我杀害?我平日虽对你严厉,可心底,我是将你看做自己的儿子的!师父以前待你不好,因为师父心有仇怨、脾性暴躁,如今,师父已然改过,难道你不能给师父一个机会好好弥补你吗?”魔尊动情地说着,萧绎不由心中动容。

“师父,你若真想弥补,就请放萧绎的自由。萧绎如今只想与自己心爱地人共度余生,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只要你肯退隐,你便不会有性命之忧。再见了,师父。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保重。”萧绎说着,已是头也不回的离去,魔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空。也许,自己是该退隐了,找个地方,了度残生。

几日之后,阿舞也渐渐醒了过来。开口第一句话问的便是萧绎:“老人家,和我一起的那位男子呢?他怎么样?他在哪?”看着她焦急的模样,药王又看到了萧绎当日的神色,不由叹气摇摇头,阿舞立即滚泪而出:“他死了?他死了?”那般绝望,而后不顾一切抬手朝着自己的天灵盖挥去,药王立即拦住她。

“姑娘莫要冲动!他没事。他的毒只有你的很少一部分,你还健在,他又怎会有事?”

“那你方才摇头是为何?他人呢?怎么不在这里?”阿舞焦急地问着,目光灼灼地盯住药王。药王还未开口,穆离上前拉了拉她。

“姐姐,大哥哥去给你找神医了。爷爷说,也许只有神医能救了你们。”

“找神医?神医在何处?”

“爷爷说,神医行踪不定,居无定所,找不找的的就看你与大哥哥的造化了。”

“那他离开几日了?去往哪个方向?”阿舞一句句地问着,穆离一一据实回答。

“大哥哥走了有三五天了,朝着东边而去。”

阿舞听罢,回首朝着药王一个抱拳:“阿舞谢过老人家这几日的照料,如今阿舞就此拜别,若日后有幸生还,一定好好答谢老人家!再见!”阿舞刚要起步,穆离再度上前拉了拉她。

“姐姐,大哥哥走的时候交代了,你醒了哪也不准去,就在此地等他回来,他一定找到神医回来见你!”

“没错,而且你身中剧毒,须得多多休养,方能减缓毒性的发作,你去找他,一路跋涉,对你没有好处不说,若他找了神医回来,你却走了,那可如何是好?”一旁的药王补充说着,阿舞却是摇了摇头。

“我不能再次干等着。你们也说神医行踪不定,他不知何日才能找到。若他三年五载都觅不得,我与他从此便是永别。各何况,他也身中此毒,他一路跋涉,也是危险重重,我怎能让他一个人冒险?我要去找他。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他。”

阿舞说着就径自朝东边方向走去,药王与穆离在身后唤着她也不听。忽地,药王一个飞身,纵跃到她身后,一个伸手,点了她的穴道,于是,阿舞身子一软,眼一闭,再次昏睡过去。

“穆离,好好看着她,我采些药回来,她若醒了,便再点了她的昏睡穴。”

“恩。”

将阿舞安置好,药王便背了药筐离去。待他回来,阿舞仍在沉睡。

“中途可有醒过?”药王问着,穆离摇摇头。

“可能因为姐姐中毒的原因,所以解穴须得比别人更多的时间。”穆离如此解释,药王点点头。

直至天黑,夜深许久,阿舞也一直没有醒转。

因为以后可能要长期以点穴来留住阿舞,药王与穆离决定,每天相互轮流值夜看守她。然而阿舞还是不见了。就在当天,药王方睡了一会,朦胧中睁开眼,却发现阿舞与穆离都不见了踪影。不一会自后,穆离捧着水,乐颠颠地跑回来,看见眉头紧皱的爷爷,不由一惊:“爷爷,姐姐说她口渴,我……我就……”

“哎,怪不得你,想必她是早有谋划,一心要去找寻他,我们要拦也是拦不住的。”药王无奈地摇摇头,算是宽慰穆离,而他还是自责地垂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