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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与君交杯

朝鲜已降,如今已经成了清国附属国,那么,两国之间,便没有了之前所谓的仇恨,既然皇上都对清国俯首称臣了,她一个小小的郡主,还有什么仇恨可以继续坚持的……

“熙贞,你就按照清国的习俗嫁给睿亲王吧!”李世绪不了解女儿的那些小心思,对熙贞说这话的时候,是拜托的语气,心中只觉得为难女儿了。

当初他和闵氏二人都是希望熙贞能找到一个她喜欢的,并且也喜欢她的夫君,如今清国的睿亲王既然主动提出来要她来和亲,皇上为了两国交好是不可能会拒绝的,他和闵氏,更加不敢拒绝,便只能为难她们的宝贝女儿了。

“金陵君大可放心,本王保证不会让郡主受委屈,她在你的府中是掌上明珠,在本王的王府里,也如珠似宝!”多尔衮看着熙贞,话虽是对李世绪说的,却是给熙贞的承诺。

在江华岛她说的那番话,他是明白的,难怪当初他伤好之后,她拒绝跟他一起回盛京,原来是无法释怀两国间的关系,到如今,所有的困难都解决了,她那些无法释怀的芥蒂,也该消除了。

就算……要她嫁给他,她可能会不愿意,可是,他保证会对她好,不会让她后悔便是了。

毕竟她,是他从朝鲜离开之后,一直都无法忘怀的人,不把她留在身边,他只觉得这会成为他此生的遗憾。

“熙贞,既然这是皇命,你就听从皇上的安排吧!”闵氏知道女儿对这位清国的亲王是有点好感的,否则也不会不顾自己名节被毁而照顾了他一个月,被掳走的那一晚,她随时都有机会回来的,但是她还是为他留下了。

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连名节都不顾了,若不是为她动了真心,还能是什么!

“我知道我拒绝不了!既然如此,只希望睿亲王今后能保我们朝鲜永远平安!”熙贞低着头,不看多尔衮,话却是对他说的。

闻言,多尔衮看着垂眼看着底下的熙贞,她对他,果然是没有多少感情的,在朝鲜,她救他,想必也是念及他白天救过她,晚上又为了保护她而受伤而已。

她对他,可能真的就没有什么感情的,或许她喜欢的,还是他们朝鲜的男人……

多尔衮思及至此,双拳竟不知不觉握紧,剑眉也跟着锁起来,心中有些空空的,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这样的感觉……从未有过……他不喜欢!

“皇上说了,我们婚礼是两国联姻的见证,所以由朝中礼部准备,不过……”多尔衮话到此处顿了一会儿,有些歉意地对李世绪道,“皇上说,熙贞她出身朝鲜,朝鲜于我们大清而言,地位远不及蒙古族,而我的几个福晋不是蒙古族就是我们本族人,所以熙贞的地位不能在她们之上,也就是说……”

“既然我是奉旨联姻的,即便是没有名分也没有关系!”熙贞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头几天里,都会有府内衣着鲜华的女人到这里来,熙贞早就知道她们是他的女人,也知道他的府上到底有多少女人,既然如今朝鲜是依附他们清国生存的,她自然是不会挑剔什么,这一生,只能如此,她已经无力改变!

“熙贞……”见女儿这样,闵氏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这段时间住在这里,女儿几乎是把所有的心事都跟她说了,别人不了解女儿的心结,她怎么会不了解,“哎……算……”终究是的心病需要心药医,女儿那点点心结,她要自己想开了才行,如今她来劝说,女儿也听不进去!

婚礼在十天之后举行,睿亲王府一片热闹,但是宫中却没有派任何人来,朝中几个跟多尔衮关系比较好的亲王大臣到是来道贺。

这算是皇太极给朝鲜的一个下马威吧,清国这些年一直被朝鲜瞧不起,皇太极又是心高气傲的人,朝鲜如今就算是投了降,他也未必就待见他们,毕竟,清国要灭朝鲜,那是随时都可以的。只不过,皇太极目前最想做的,是伐明,将中原万里河山抢到自己手中,灭朝鲜,可能又会损失一些兵力,留着兵力攻打朝鲜,更理智些!

李世绪和闵氏不懂清国礼节,也不计较那么多,把女儿嫁到清国来,即是皇命,他们也没有异议,更何况女儿对这位清国的亲王是有感情的,只希望上天垂怜,让他们两人婚后感情能好。  当夜,喜宴结束之后,李世绪和闵氏被送回了给使节准备的府邸,多尔衮则因为被敬了太多酒而步履不稳地朝熙贞做住的永宁园走去。

“王爷,你真的要去找她……”巴特玛实在是坐不住,请说多尔衮已经去了熙贞的永宁园,便也着急万分的朝这边走来。

“巴特玛!”多尔衮今天高兴,站在原地,也不责怪巴特玛拦阻了他的去路,“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我不准你去找她!”巴特玛走过来,扶住站的有些不稳的多尔衮,“你从朝鲜回来之后就没找过我,我不准你去找她!”

“你这是什么话!”多尔衮还没来记得开口,巴特玛身后就传来了一个极威严的女声,是托娅,“你平日里任性也就算了,难道今夜还要闹,别忘了王爷今日之婚可是陛下钦赐的,即便熙贞她地位够不上福晋的位置,她也是陛下亲自赐婚妾室!你算个什么都东西,敢在这里搅局!”

托娅说罢就对自己所带来的两个嬷嬷示意,两嬷嬷立刻上前,把抱着多尔衮不放的巴特玛被拖走,她纵然不愿意,也敌不过两个老嬷嬷的力气,只能恶狠狠瞪着托娅,却不敢开口!

“托娅,幸苦你了!”多尔衮很感激地挥挥手,“时候都不早了,你们都回去歇息吧!”

说罢,又跌跌撞撞地朝永宁园走去,没走几步,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巴特玛,摇摇头,又看了一眼托娅,居然朝托娅点点头,就转身头也不回却仍旧摇摇晃晃的朝永宁园走去。

“看到了吧!”托娅得意道。

“什么?”巴特玛跟多尔衮还不久,不明白他刚才那举动是什么意思。

“今后你自然会明白,今夜我若先告诉你,你只会难过地更长久一些!”托娅认为,巴特玛失宠一事还是让她自己去体会的好,她若告诉巴特玛,那就没有意思了,该让巴特玛慢慢体会一下逐渐被冷落的滋味那才能慢慢消解她心中对巴特玛的嫉恨!!

多尔衮生性风流,喜好美色,托娅这个做原配的,早就知道了。

在他娶第二福晋的时候,哲哲就告诉过她,要想稳住丈夫的心,首先要做的,就不是不能存有妒心,就算真的要嫉妒,那也不能让丈夫知道,他若是喜欢了别的女人,让他喜欢好了,他会记得你这份宽容大度的情意,若是逼着他,不让他喜欢,与他针锋相对,吃亏的只有身为女人的她们,所以,托娅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了,可是巴特玛,不仅是巴特玛,府中那么多女人,恐怕没一个是能明白这一点!

永宁园,红色双喜字贴得到处都是,高高的红色喜烛也燃掉了不少。

大红的床榻上,坐着一名身穿女真族新娘喜服,头盖红色盖头的女子。

这是熙贞是第一次穿旗装,从小便传了宽松的朝鲜赤古里和长裙的她,还真的很不习惯今天的装束,尤其是脚下的这双花盆底鞋子,若是没有人扶着,绝对不可能走得了路。

而且,头上带着的帽子也是相当的沉重,就跟她娘进宫的时候带的假髻一样的重,熙贞实在是受不了了,自己掀开头盖,正要拿下帽子的时候,一旁的嬷嬷立刻就冲过来,熙贞一阵叹息,又是这样,已经不只一次了,每次她想要把帽子脱掉的时候,她们就冲过来,把那红色的、上面花了龙凤图案的布盖在她头上,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的满文,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突然,那两个嬷嬷突然就跪下,屋里也安静了下来,熙贞能听到脚步声,有些不稳,却让她心跳在瞬间加快,那是多尔衮的脚步,她就只这么肯定,否则那两个嬷嬷怎么会突然住口,还跪下!

不知道多尔衮对那两个嬷嬷说了什么,她们立刻站起来,而后是叮叮当当的声音,最后一根秤杆跳开了盖着熙贞头的红布,她不满的翻了个白眼看他!

多尔衮有些错愣,她这是什么表情,好像是在责怪他一样,而后又笑了起来,把秤杆丢在一边,在熙贞身边坐下,充满歉意道:“贞儿,对不住,让你久等了!”

“哎呀你走开!”熙贞被他的酒气喷得作呕,伸手把他推开,“你臭死了!别靠近我!”

“居然嫌我臭!”多尔衮说着果真是在自己身上闻了闻,可是喝酒的人,又岂会觉得自己身上的酒气难闻?他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嬷嬷这时候也送来了交杯酒,一杯递给了多尔衮,一杯递给了熙贞。

“呃……”熙贞不解,拿着酒杯看着嬷嬷,她是不喝酒的,从来都没喝过,为什么要给她喝酒啊!

“这是……这是交杯酒,不仅是的我们大清,在大明也是一样,成亲的时候,夫妻要喝过交杯酒才算夫妻的!”

“呃……还有这样的风俗!”熙贞不懂,转身看着多尔衮,“这个,要怎么喝?”

这交杯酒,味道是什么样的?该怎么喝?熙贞一点也不知道。

“来……”多尔衮右手拿着酒杯,左手拿着熙贞拿着酒杯的手,放到自己臂弯里,手臂圈着她的手,把酒杯放到唇边,“这样喝!”

“哦……”熙贞学着他的动作,把酒杯放到唇边,等着下一步指示!

“一起喝完它就行!”多尔衮看着熙贞,把杯中酒倒入口中,她也学着他,把酒喝完,看到她含着整杯酒于口中的痛苦表情,他立刻警告,“咽下去,不准吐出来……”

“哇……”熙贞含着泪把口中的烈酒给咽下去,只觉得喉咙食道和胃一阵火辣辣的,“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