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葩的是,她只要控制不住好奇心,瞄上一眼,晚上一准儿的噩梦。
也不梦别的,就是梦见那黑黢黢的棺材里爬出一个女人,说是女人是因为她的手上留着长长的指甲。那指甲简直可以申请世界吉尼斯记录,白色的指甲打着卷,伸出五指来抓她。
那惨白的手背上流着浓水,像是从硫酸水里捞出来的,那骨头的关节都看的清清楚楚。
每次当这个女人探出头来的时候,白小尤一定会吓醒。所以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她一次也没有看到过。
每每被恶梦滋扰,害的白小尤的体重直线下降。人消瘦了一圈,每次照镜子的时候,她都担心自己会不会变成棺材里的那个女鬼。
人虽然瘦了,但是她的精神一直很好。
一下课,学生们就跑到院子里玩耍,在白小尤的带动下,孩子们都喜欢上踢毽子。
小花背着双手走到讲台前,抬头看着白小尤,关心的问:“老师,你是不是瘦了?俺娘说老师是北方人,吃不管我们这的米粉粉。”
白小尤放下手里的粉笔,蹲下身子,与小花平视:“小花真懂事,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老师没事,老师最近减肥呢。”
小花迷茫的眼睛眨了眨,“啥是减肥?”
白小尤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减肥就是变得更漂亮。”
小花好像没听明白,又不敢再追问。突然把手里的东西塞給白小尤,面带羞涩的转身跑出去。
白小尤没反应过来,等小花跑出去,她才发现手里是一张油纸,里面竟然包着一个白面馒头。
想来这是小花妈用家里所有的白面给自己蒸的一个馒头。
鼻子一酸,心里暖暖的。她把馒头仔细包起来放进背包。她能带給孩子的只有知识,可是孩子们带給她的却是深深的感动。
毕业在院子的一角站着,还穿着那件中山装,身影有些落寞。白小尤曾经开玩笑说,“校长,你的衣服全是一个风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来不换衣服呢!”
“这件衣服是前任校长留下的,我一直穿着,是想提醒自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对得起雾村的所有人。”毕业有时候也是蛮有责任感的让白小尤很佩服。
此刻,他手里捧着一只鸽子,看上去又轻又软,他一边抚摸它的头一边跟它低声说话。
毕业的表情有些严肃,不像是感慨人生,倒像是在对鸽子说教。那鸽子乖乖的,头部轻微转动。眼中白色的薄膜上下滑动。
毕业跟那只鸽子‘聊’了很久,然后往上一抛,那只深灰色的鸽子瞬间打开翅膀,飞进浓雾。
白小尤缓步上前,她可以想象出那只鸽子完美的流线型,滑翔在天空,然后往远处飞去。
她好奇的问:“它还会飞回来吗?”
毕业没察觉到白小尤站在身后,表情僵了一下,又一笑,带着几分书生气,“当然,它只是出去玩一会儿,天黑前就会回来的。”
回想起毕业当时的语气,她总感觉这个毕校长有些神秘,说话奇奇怪怪的。
院子里的孩子们又分组pk踢毽子,那些鸽子就在地上飞飞走走。
白小尤在那群鸽子里寻找熟悉的身影,找了两边也没找到。难道毕业说鸽子晚上就会回来是跟自己开玩笑吗?
她不禁一笑,自己怎么什么都当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