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门又将他放了进来,看来不解决他的这个问题,估计今天我都别想吃饭了,我让他躺好,虽然我极不愿意化梦,好像食梦鬼的事情后我对化梦就有了隐隐的担心,我将符贴在他的椅子上,刚准备走开,突然食指一疼,我往手那一看,食指被椅子扶手的木刺划了一道口在,血唰的流了下来,伤口很深,我疼的深吸了一口气,血汩汩的流出,血从手指上簌的滴了下来,啪的打在了黄毛的手腕上。
我刚想道歉,低下头,突然看见我的血在黄毛手上似有生命般往下渗透了下去,我看的一惊,赶紧看向黄毛的脸,黄毛突然表情狰狞,眼睛血红,似是要滴出血来。“喂,你怎么了。”我刚发问,黄毛突然从躺椅上腾身而起,整张脸青筋毕露,他突然把我往后用力一推,我躲闪不及,嘭的装在后面的桌子上,背刚好撞到桌子角,我天旋地转,疼的我几乎快晕快去。
黄毛发了狂一样打开门就往外跑,不是双腿跑,而是四只腿贴地,像兔子一样跑了出去,我也管不了疼了,扶着背,跟着黄毛追了出去。他跑的很快,我追了一会儿就追不上了,大街上的人都诧异的看着黄毛,跑步姿势实在怪异。我扶着背站在十字路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事情已经出了我的预料了,黄毛发狂了,估计是兔灵已经完全占据了它的身体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有点迷茫,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思来想去,没有办法,黄毛早就已经跑的没影了。想想不管吧,于心不忍,已经答应他了,这样子我就不管他,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还是心里过不去。烦躁,我挠了挠头,拿出了手机,还是找齐书帮忙吧,虽然有点不好意思,才跟人见过两次,就整天让他帮我这帮我那的。
但是没法,谁叫我在这儿只认识他这么一个懂道术的人呢,我紧张的拨通了齐书的电话,“对不起,您的电话已欠费。”我一愣,靠,忘记了,手机已经停机好几天了,我去了家手机店,冲了点话费。再次拨通了齐书的电话。“你好,哪位。”电话那头传来齐书不冷不淡的声音,这货竟然没存我电话,但是求人帮忙,我的态度一定要好。
“哟,齐大哥呀,我,我吴子执,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讪笑着,对着电话像个傻子一样拍着他的马屁。“吴子执,现在是早上7点半,我昨晚才帮你除了食梦鬼,你还有事?”齐书说话带刺,我听了很不爽,但还是继续笑着说。“齐大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得帮我啊。想你齐书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你给我闭嘴,有什么事情快说,大早上别恶心我。”齐书语带怒气,我一听有门,赶紧把事情告诉了他。
我快速的说完,提着心慢慢的等着齐书的反应,突然电话那头传来齐书的喝骂声。“吴子执,你有没有脑子呢,那是人家作的孽,这种忙你也帮?”“我知道,我本来也不帮的,可是他的样子实在可怜,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现在在哪,我过来,当我欠你的,昨晚食梦鬼没有管好你。”
我一听,心上一喜,赶紧把我在的地方告诉了他。我一看表,时间还早,等齐书来还要一段时间,我就到了一个早点摊点了碗馄饨和拌面,坐下吃了起来,背部还隐隐作痛。说真的,不知道最近是不是触霉头了,事情来都是接二连三的,让我连个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正当我吃的高兴时,突然觉得背后一黑,我一转头,齐书冷冷的看着我,我马上变成一副小人嘴脸,“齐大哥来了啊,早饭吃了没,饿不饿,随便点,我请,哎!老板,加碗馄饨,馅分量要足啊。”“不用了,看到你我已经饱了,快点吃完,把你的事情解决了,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齐书看着我,冷冷的说。
拽什么拽,我心里气急,却不好表现,脸上继续堆笑。“唉,齐大哥,劳烦你跑一趟,我马上就吃完。”说完就狼吞虎咽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扫完了馄饨和拌面,抹了抹嘴,付了钱,和齐书走出了早餐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拿着根牙签,剔着牙,问齐书道。“找。”齐书淡淡的说。“找?去哪找。这城市这么大,怎么找。”我问道。“那你说怎么办。”齐书转过了头,一副扑克牌。看的我大窘,“那...那我们...还是找...找吧。”
我们真的跟傻子一样开始沿路问,沿路找了起来,好在黄毛跑的姿势那么奇葩,很多路人都注意到了,我们循着路人的指点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一个公园前,这个公园类似一个小广场,刚才那个大妈说他就看到个神经病跑了进去。
我和齐书走了进去,走到一半就看到花坛那围了一圈人,我们相对一眼,走了上去,挤进了人群中,果然是黄毛,黄毛蹲在地上,眼睛血红,不断的用嘴嚼着草,门牙比我刚看见的又长了不上。一圈路人都在指指点点的,大声谈笑。我赶紧跨进花坛,走到黄毛身边,想把他拉起来。我手使劲的拉扯,黄毛依然不为所动,一个劲的拿手扒着草,大口大口的吃着,整个嘴都是绿色的,嘴角还带着草沫。
齐书见我拉不动,也跨了进来,他走到黄毛身边,拿出口袋的铃铛在黄毛耳边叮铃叮铃了几下,黄毛竟然停止了动作,呆呆的蹲着,迷茫的看着我和齐书。我扶起他,准备带他回地下室。那些围着的人一见没热闹看了,都各自散了。
“齐书,你怎么摇个铃铛他就停下来了。”我拖着黄毛,好奇的问道。“这是镇魂铃,可以世人魂灵安静的东西。”齐书将铃铛收好,跟着我走出了花坛,往外走去。“那捉鬼的时候你用的也是这个?”我接着问道。
“那是摄魂灵,驱魔的,别再问了。”齐书又将手插进裤兜,板起了脸。死扑克牌,我在心里把他骂了个千百遍。打到了部车把黄毛带回了地下室,黄毛显得很安静,他似乎已经丧失自主意识了,像个傻子一样。
“齐书,现在怎么办,现在他这个状态,我无法化梦。”我把头转向齐书。齐书眉头紧锁,过了半晌,说道:“把兔灵从他体内打出来。它怨气很大,不过毕竟是畜生,法力再强也强不过人的魂,要是换做人,这混混早死透了。”
“吴子执,布阵,我要将这兔灵困在阵法内。”齐书冷冷的对我说道。“啥,布阵?怎么布。”我一阵迷茫。齐书脸带不蕴,说道:“连阵法都不会步,你这点皮毛功夫还是回你的乡下吧,迟早死在鬼手里。”
我神色尴尬,嘴上不饶。“谁...谁说我不...不会的,你看着。”我逞强的往桌子那走,“我还没有说布什么阵,你真的知道?”齐书冷冷说道。我步子一停,蛋,这小子真的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 “我不会。不会怎么了,用的着这样么。”我转过头,哀怨的看着齐书。齐书无奈的看着我,悠悠的说道:“四方列阵,你画一张防鬼符,平等剪成四份,贴至屋子东南西北四个角落,这样鬼就出不去了。”我点了点头,赶紧拿出朱砂和笔,铺上黄符,歪歪扭扭的画下驱鬼符,找来剪刀,小心翼翼的剪了起来。“能快点么,没见过你你这么慢的。”
催什么催,想着,手不停,抹上胶水,贴在房间的四个角,我对齐书说好了,齐书点点头,铃铛早就拿好了,以前看它的铃铛的时候都是晚上,看不太清,我现在看清楚铃铛的样子,颜色古铜,铃身雕着一只腾飞的五爪巨龙,模样精致,栩栩如生。
齐书开始踩着规律的步伐,嘴里念念有词,铃铛不断的传出清脆的铃声,黄毛眼神困顿,有气无力。齐书的踩的步子我知道,是禹步,师傅的书里有提及(禹步是道士作法时的一种特殊步伐,传说大禹治水时“届南海之滨,见马禁咒,能令大石翻动。此鸟禁时,常作是步。禹遂模写其行,令之入术。)齐书的脚左一步,右一步,晃的我眼睛有点花。
齐书走了一会儿,突然大力的摇晃铃铛,黄毛突然神色痛苦,汗不断的流下来。齐书一声暴喝,手掌微曲,用力的打在黄毛的额头,黄毛突然尖利的嘶叫了起来,神情痛苦,齐书眉头紧皱,咬着牙,汗从额头不断流下来,滴在了地上。突然,黄毛的身子抖了一下,闭上了眼睛,昏了过去。
齐书有点站不稳,我赶紧上去扶住他,齐书摇了摇手。我突然听见地下室的铁门传来咚咚咚的一声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大力的撞着门,齐书淡淡的说:“那只兔子被我逼出来了,被阵法困在这屋子里,现在他想出去呢。”
“齐书,你教我开眼之法吧,每次都让你来帮我开眼。”齐书摇摇头,对着半空画着符,熟练的点在了我眼睛前。“其实,不是所有的鬼都是看不见的,鬼想让你看见它的时候你自然看的见,而且开眼需要一定的法力,你法力浅薄,还是别学为好,免得伤了自身。”
我点点头,睁开了眼睛,我看见一只雪白的兔子正在一下一下的撞击着铁门,我走过去,将它抱了起来,抱在怀里,冰冰冷冷的。兔子很温顺的躺在了我怀里,也不挣扎。齐书看着我,对着我说道:“好了,超度了它吧,它的怨气已消,让它往生吧。”
我看着怀里可爱的兔子,对齐书点了点头。房间里传起了齐书的喃喃的低语声,像在唱歌一样,悦耳好听。兔子看着我,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形体慢慢的消散,好像恋恋不舍似的,最后终于消失在我的怀里。
齐书好像很累的样子,满头大汗,我赶紧给他找了张凳子让他坐下,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才短短几天,整天拉着他帮忙。他坐在位子上,示意我把黄毛弄醒,我走上前,摇了摇黄毛,他依旧睡着,我一气,一巴掌对他打过去,啪的一声清脆悦耳。黄毛立即就醒了,睁开眼睛,眼睛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颜色,但是这门牙还是那么的长,颇为怪异。
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当知道事情解决了以后声泪俱下,差点给我和齐书下跪,那黄毛走的时候走路还是有点别扭,他给我留了200块钱,看他那样,我也没好意思多收。齐书警告他现在回去,把邻居家的那窝崽子好好安葬,埋在土里,放颗种子,什么种子都可以,也埋在土里,每天去浇水,一天都不能断,等种子发芽开花之时才可停止浇灌。
黄毛听的认真,连连点头,看他的样子,也已经知道错了。黄毛回去之后就按照齐书说的问邻居讨要了那窝死去的崽子,埋了,每日浇水,这株植物长的比别的植物慢很多很多,终于在第二年的春天发了芽,开了花。但是黄毛留下了个后遗症,经常会蹲着,像只兔子一样。当然,这是后话了,是黄毛后来打电话来告诉我的。
我扬了扬手中的200,对着齐书说道:“又辛苦你了,我这赚的,全拿来请你吃饭,以后你有什么忙就叫我,能帮我一定帮。”齐书这次没有摆出扑克牌脸,淡淡的一笑,手插进裤兜,走到门口开了门。我愣愣的看着他。
“走啊,你不是要请我吃饭的么,你再不走,我要吃的可不是200块付的起的了。”齐书说完就走了出去。“得令,齐大哥你等我。”我奉承的跟了上去,虽然觉得齐大哥这个称呼很恶心,但是齐书貌似很受用。哈哈,死扑克牌,早晚拿你来斗地主。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就是黄毛暴走前我滴落在他手腕上的血,被黄毛的皮肤吸进去了,随后黄毛就发狂了。我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没有告诉齐书,有些东西,我不敢,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追上齐书,和他一起走出了小区。希望最近消停一会儿,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对付下一个案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