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竟又是这片熟悉的地方,那被雾气包裹的小房子,还有那一望无际的灰黑色土地,我傻傻的站在门口。我怎么又到这里来了?看着那木门,心中心有余悸,我又想起了上次的情景,那个眼睛深黑的,皮肤铁青的另一个“我”。
我有点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一片纷乱的时候,突然那木门吱啦的一声开了,房子里透出一片漆黑。我被吓的一惊,攥紧了衣服,这,是让我进去么?
我战战兢兢的往里走,犹豫许久,终于还是跨了进去。脚一走进房子,蜡烛簌的一声亮了起来,一排蜡烛自动燃了起来,照的房间通亮,影子在地上被拉的长长的一条。
我小心翼翼的探进头去,我看到了那个我,安静的坐在那,望着前方,一动不动。我咽了口唾沫,走了过去。“你来了。”那个“我”缓缓的说道,声音浑厚阴冷。我吓的一窒,这.....这是霸占我身体的那个东西的声音。
我停在原地,不敢靠近,冷汗直冒。那人缓缓的转了过来,赤身裸体的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我,眼睛深邃,一片漆黑。“你是谁。”我急急的问道。“我?我就是你啊,吴子执。”
“别耍我了,你到底是谁,这里是哪。”我有点沉不住气。“这里,这里就是你的身体啊,我说了,我就是你。”那人语气依旧冰冷。“我,还是不懂。”我看着他,感觉像是在照镜子,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很像我,但却不是我,像是一个东西寄居在这个名为吴子执的躯壳里。“为什么你会出现,占据我的身体。”疑问太多,我的汗不停的流。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那个我。
“我不知道,自打我有意识起,我就呆在这里,我只知道,我是吴子执而已,只是最近,我发现我竟然可以离开这。”那个“我”淡淡的说道,语气虽淡,但我可以从他的语气里读出一丝疑问。
可能他也和我一样,什么也不知道,对一切都是迷茫的。“好了,差不多了,你得走了。”那个“我”冷冷的说。“我还没问完,等一......”我还未说完,身体被猛然一推,直接飞出屋子,那一片灰色的土地消失,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深渊,我坠了下去。
我一下子从床上弹起,大口的喘着气。一看四周,竟是医院模样,我低头一看,身上竟穿着病服。我怎么会在医院,我侧过头去,发现沙发人有人缩在那,头埋进靠枕里睡着。
一看是浩子,病房很空,只有我这张床住着人,电视开着,信号不好,图像一下子就抖一下。晃的眼睛疼,我挠了挠脑袋,发现脸上竟贴着纱布,一摸隐隐的疼。手上连着点滴,我下不了床,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浩子那货已经打起了呼噜,呼声刺耳,我眉头一皱,操起床边柜子上的苹果就对他砸过去,啪的一声刚好砸中他的头。浩子突然一惊,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表情惊恐,眼睛带着血丝,左顾右盼着。“谁,谁!”浩子惊恐的叫着。
“你哥我!”我对着他叫道,一张嘴说话就扯到脸上的伤口,哎呦,疼的我倒吸一口气。浩子一看我坐在床上,脸上欣喜。“哥,你醒了啊。”浩子说着,急急的往我这床位走来。
“我怎么在这。”我疑惑的问道。“哥,你忘了啊,你晕过去了,我没办法,就给你送到医院了。”浩子说道。“哥,说真的,你那天晚上的样子好可怕,吓死我了,哥,你该不是有什么病吧。”
我一巴掌就对浩子的脑袋拍去。“鬼扯,你哥身子好着呢。”浩子捂着头,支支吾吾的说。“真的,哥,我看见你把叶岚生提起来的时候,整张脸都要裂开了,伤口都渗血了。我.....我还看见,你把那镜妖,弄......弄到眼睛里去了。”
我突然想了起来,那个“我”确实把镜妖放进了我的眼睛里,不想还不知道,一想到这,就感觉左眼有点冷冷的,有点痒丝丝的感觉,我不自觉的去揉了揉。
原来脸上的伤口是“我”自己撑裂开的。还在想呢,浩子急急的从小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像是包着一叠厚厚的东西。“浩子,这啥。”我问道。“哥,你不知道,那天你昏过去之后月伶姐就打电话来说林可醒了,她一听到你昏过去了又哭了,我就把你送到黎明医院来了。然后林可的爸妈第二天就送来了这一叠钱,说是对你的感谢,我数了数,有1万多呢,哥,这次我们发了。”浩子有点喜形于色。
我心下诧异,这林可的父母出手也是阔绰,一下子就是1万,不过想想,和她女儿的命相比,1万多也不算什么。这么一想,这1万收的竟也是心安理得,我看着信封里的钱,心里暗爽,这刚好解决了我的财政问题,要知道之前赚的都快花完了。
“浩子,等哥出院,我们去搓顿好的。”我笑着说道,一笑又扯到伤口,我赶紧捂着脸,浩子看着我的样子,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我眼神一瞪,他马上就收敛了,捂着头退后好几步。
“呀,子执,你醒了。”突然门口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声音如微风,轻轻抚过我的脸。杜月伶站在门口,一脸欣喜,脸上带着红晕,不知道是太高兴了还是害羞。她急急忙忙的跑到我身边,对着我的脸,额头,脖子左看右看,弄的我一阵尴尬。
“子执,每次要你帮忙都害你这样。”杜月伶娇羞模样,低着头,委屈的说道。想来也是,她外婆那食梦鬼,现在的镜妖,这两次都昏过去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的。
杜月伶今天没有刘海,头发扎起。两片头发静静的挂在脸上,哥显可爱。嘴唇上抹了粉色的唇彩,带着光泽,就像,洗净的草莓,我在想什么,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我看的脸色微红,呼吸都粗重了。“对.....对了,月伶,林可怎么样了?”“噢,她前几天就出院了,已经回学校上课了,现在活蹦乱跳,好着呢。她要我好好谢谢你呢。”杜月伶面带喜色,温柔的看着我。
“医生都要放弃,宣布死亡的时候,林可竟自己醒了过来,把医生都吓了一跳呢。”杜月伶继续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昏了多久,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我问道。
“哥,你昏了三天了,医生说你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脸上的伤口深了点,他们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昏迷这么久,按理说早就该醒了。”浩子喃喃的说道。“那就早点出院吧,住医院多贵,还是省点算了。”我说道。
“不行!”杜月伶脸上眉头皱着,嘴巴微鼓,一副生气的模样,娇俏可爱。“你没好之前,不准出院。”“姐姐,我医药费你付啊。”我笑着回道,伤口又疼了。
“我付就我付。”杜月伶脸都红了,咬着嘴唇。我一看,赶忙安慰,摆着手说是开玩笑的。“子执,你昏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我去买饭,在这等着,晚上请你吃好的。”杜月伶起身,下身穿着一条白色百褶裙,两条葱白的玉腿晃的我眼睛一花,我使劲的咽了两口口水。
“月伶,要.....要不让浩子去买吧,别麻烦你了。”我赶紧说道。“不行,我去买,你都不知道,你昏的这段时间,浩子有多累,你还不好好谢谢人家。”杜月伶嘴巴一嘟,看了我一眼,出了门。
浩子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傻笑着。“得,浩子,让你照顾哥了,等哥出院了,给咱们房间整台电脑,再给你整台手机,让你好好玩。”我望着傻笑的浩子,高兴的说道。
“真的啊哥,哈哈,太好了。”浩子笑的更欢,赶紧拿起刀,给我削起了苹果。我享受的躺在床上,吃着浩子削成一块一块的苹果。“吴子执,你醒了,还好没死。”我正在吃着苹果的时候,齐书走了进来,穿着简单的白色外套,牛仔裤,栗色短发,皮肤白皙。艹,这死扑克这么帅。
“我来也没什么事情,看你醒了,就差不多了,出院了记得来我师傅这,走了。”齐书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喂,你上次的伤怎么样了!”我对着门口喊道。“你以为我是你,一点小伤就昏个3.4天么。走了。”齐书背对着我,挥了挥手。
死扑克牌,嘴巴依旧这么欠。来看我,看一眼就走,混蛋。我愤愤不平的想着。过了一会儿,杜月伶就提着一大袋东西回到了,一到病房还可爱的举起袋子对我摇一摇,袋子里发出香味,一闻就让人食欲大振。
“浩子,过来吃饭,姐专门饭店买的,早就听说那饭店的菜好吃了,今天就便宜你了,吴子执。”杜月伶笑着从袋子里拿出饭菜,我肚子早就饿了,一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脸上的伤口一扯到就疼,我只好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模样滑稽,逗的杜月伶咯咯咯的笑个不停。我突然感到很温暖,也跟着笑起来。左眼又是一冷,让我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