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悠，你跟我来一下。”
吃完饭后，紫悠刚走到沙发旁打算陪外婆看会儿电视，就看到外公朝自己招了招手。
紫悠深吸了口气，跟在叶明诚身后走进了他的书房。
外公很少有这么正式找她谈话的时候，所以这次的交换机会，还牵涉到了什么非同小可的意义吗？
难道说…是因为项聿？
因为外公外婆舍不得放弃这个外孙女婿的人选，所以打算千方百计地撮合自己和他在一起，哪怕连一年的时间都舍不得浪费？
紫悠刚刚想到这个念头，秀眉还没来得及蹙起，就看到叶明诚把一份纸质的offer推到了自己面前。
“你去找他吧。”
“什么？”
offer上面MIT的标志极其明显，紫悠一眼就认了出来，但她依然有些怔怔地反应不过来。
“你还记得两年前你去北岛公园玩，后来喝醉的事吗，”叶明诚走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你猜的没错，那天是凌承恩把你背回来的。”
紫悠来不及感到惊讶，就听到叶明诚继续往下说道：
“他把你送回来之后，和我说了很久，不过那不是我去主动兴师问罪的…当时我已经睡下，是他委托何嫂把我叫下楼的。”
“他…”紫悠不可置信地抬头，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涌，其中一抹酸楚尤为强烈。
难怪她一直觉得外公仿佛知道些什么，但却不曾想，有些事竟然还是凌亲口和他说的…
可外公不是向来不待见凌吗，凌主动来找他，岂不是会受到不少责难？
而且那天还是他们决定分别的日子，凌本来就已经够难受了…
紫悠咬了咬唇，不愿再想下去。
“你这丫头，”叶明诚注意到她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外公难不成还会吃了他？”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那他到底和您说了什么？”紫悠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干脆直截了当地问道，“以及…您想和我说什么？”
这些事如果外公不说她显然永远不可能知道，而现在既然外公已经开了口，那就肯定会把该说的都告诉自己。
“坐下吧，”叶明诚指了指书桌边上的小沙发示意紫悠坐下，“我慢慢和你说…”
**
两年前的那个深夜。
同样在这间书房，叶明诚懒洋洋地注视着眼前站得笔直的少年，靠在皮椅上似笑非笑地开口：“怎么，要走了特意来和我道别？”
凌承恩没什么感情地勾了勾唇，自动忽略了这个所谓的问题：“我有事和您说。”
他们之间当然不是什么需要告别的关系，叶明诚这么说，无非只是嘲讽而已。
“不然你以为我会特地起来见你？”叶明诚冷哼一声，“这还是看在紫悠的面子上，我的时间可不多。”
凌承恩点点头，他本来就没对叶老的态度抱有什么期待。这个忙如果叶老肯帮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肯帮，至少他也能保护紫悠的安全，那也足够了…
接着他便把自己的计划简要叙述了一遍，包括他此时正研发的新能源项目、前不久不小心惹到了暗刃，以及和紫悠的四年之约。
叶明诚起先还静静地听着，可当凌承恩介绍起那个新能源项目时，他的心里却忍不住一动。
若不是要在凌承恩面前维持一副严肃冷淡的模样，他恐怕早就不住地点头称赞了。
处在他这个位置，他这辈子见识过不少青年才俊，而和那些人比起来，眼前这个本该让他看不顺眼的少年，竟然不输他们分毫。
无论是能力、眼界，还是魄力…
而在他听到有关暗刃的事情时，那抹赞赏顿时被凝重覆盖，或许还有一丝浅浅的、让他试图去忽略的担忧。
良久，他才紧锁着眉头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虽然您对我的印象已经很差了，但我还是不想让您觉得我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凌承恩有些自嘲地笑道，“如果不是因为暗刃的出现…我一定会和紫悠一起走。”
“其实你是想说紫悠一定会和你一起走吧？”叶明诚出声纠正了他，目光晦涩看不出其中的情绪，“她还以为我没发现她偷偷寄出去的签证材料呢，那丫头也真是…也不想想我和她姨妈是做什么的，就这点小动作还想瞒过我们呢…”
“可您并没有阻止…”
“我就算要阻止，也不会在我外孙女儿的签证上动手脚，”叶明诚看了他一眼，“不过你来找我，想说的应该不止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