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QQ书城月刊第16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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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笑倾红颜(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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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小说

小说2:一笑倾红颜(七)(八)

作者:白衣琴师白墨(QQ:793886125)

{七}:重逢·为你手下留情一回

夕阳送晚归鸟隐,清风带月逐云飞。

鸥府听涛轩内,灯火未点。窗前幔帐拢处,有人盘坐于席。月光朦胧落于其身,宁静淡远。

他提起酒盅,慢慢倒了两杯酒。倒罢,执起一杯,轻笑如低语:“既然来了,喝一杯如何?”自顾自饮一口。

话落,从窗外翻进一个人影,转眼落坐。

“你知道我会来?”那人沉沉地问。

“猜的。”的确是猜的,不过恰巧没猜错,房中人悠然地想。

“你是她师兄吧?”那人望过来,眼神冷漠带沧桑。

“她?”

“舒……白舒。”

房中人晃动手中杯,颇讶异地看着来客:“原来你是说白舒?对,她是我师妹。你认识她?”

看来似是舒师妹的故人啊,他还以为……

想到此不由在心里轻叹。

来人沉默了很久,有些艰涩地问:“白舒,好吗?”握酒杯的手收紧。

“舒师妹来信说,一切安好。”房中人扫了来人一眼,“你是有妇之夫。”言下含着警告。

他家舒师妹据说已经罗敷有夫了,这位有妇使君就别想插横杠了。

月下,那方的眼神变深,闪过复杂情绪,有痛苦挣扎也有怀念,“我懂。多谢,告辞。”

一阵风突过,幔 帐微动,对座已空了。房中人顾自独斟独饮。

窗外月色泠然。

同一时刻,兰刀寨快意堂椅榻上,蓝衣女子撑腕闭目。

光影闪过间,女子突然启唇淡淡地问:“查得如何?”

暗处传来衣袖拂地的声音,一把天质柔媚的嗓音恭敬回答:“回主子,欧氏一家已全部聚于东罗欧府。属下等也已证实,欧怀远确然是当年的主谋之一。”

蓝衣女子闻言倏地睁眼,秋水瞳眸深处翻滚过刻骨焚心的恨,周身的气息随之变得冷酷。

但她瞬间敛下眉睫,再抬眸已是静水无波。只冷冷道:“继续。”

柔媚女音应诺。正待离开,又听到主子吩咐:“告诉黑鹰,不用再查月诗南了。另外,想办法接近秦世子。我要知道秦王府暗里的生意主脉。”

暗处犹豫了会儿,但仍然坚定地说:“遵主子命。”

挥了挥手,暗处立刻失了动静。

榻上女子曼曼独坐,重新闭目。心里却冷哼,当年的人,一个别想逃。都在是吗?明晚,等着。

想起当年的片段,她脑里开始疼痛如刀割。

素指紧按头部,这时脑里响起一声清朗如月的笑,像泉水一般洗净了她的所有痛楚。

月诗南,诗南。

隔日'夜晚,欧怀远要在府上摆家宴,邀了月诗南参加。

但月诗南有礼但坚定地拒绝了。他可不是欧家人,人家的家宴,凑什么热闹。

当晚,所有欧家族的直系旁系相关系都列位宴上。

宴席开始时,欧怀远举杯说了些场面话,如团聚相安云云。

接着便是族人吃喝寒喧的惯例。

每一次的家宴均如此,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攀势互比,一次又一次的走马观花。

这一次却不同。

席进一半时,忽然发生了混乱。有黑红色的大鸟成群地从四面八方围进欧府,盘绕在半空冲着飨宴的众人鸣叫。

“那来的大鸟?!”

“好多!怎么还在飞进来!”

“救命啊!”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啊?”宴上一片混乱,欧夫人纠紧丈夫的袖子,惊恐地喊问。

欧怀远拍了拍她以示安慰,然后抬头看向府邸上空。

本是灯火通明的欧府,此时一片压沉的幽暗如惶。

莫书海在旁看着,见那些庞大的鸟长着乌红色羽毛,尖利的喙缘突起,似是大漠之地的血鹰。

他靠过来,对着欧怀远说:“爹,这应该是血鹰。”

“血鹰?专吸人血的血鹰?它们一向分孤飞行,而且居于大漠。这,这,怎么突然来了一大群……”

他们还未讨论完,一声清亮的笛音破空由远及近而来。

而半空中的大群血鹰,仿佛得了指令似的,兴奋地俯冲而下,逢人便啄,啄出了血更是张嘴咬下。

底下那群人霎时更加混乱,逃的撞了跑的,跳的磕了窜的。好一场鸡飞狗跳。

欧怀远和莫书海奋力挥剑保护身后的妇孺,无奈血鹰过多过猛,他们挡得狼狈。

随着笛音的愈加清亮凌厉,血鹰的攻击更形兴奋。

后院听涛轩里,月诗南听到了那横空的诡异笛音,当即走到窗前,前院的混乱隐隐可闻。

凝眉细听了下,竟是传说中失传许多年的驭魂曲。

驭魂曲,名副其实能驱千物,驭万魂。如今却被用来驭兽,奇哉。这吹咒之人,到底是何方高人?

突然有些下人抱头狼狈地往后院跑来,后面追着几只鹰。

是血鹰!

月诗南一眼认出,眉锁了起来。这驭鹰之人是对欧家有深仇大恨哪。不管如何,欧怀远有恩于他,今天他不能袖手。

当下从怀里掏出一支短箫,凑到嘴边吹了起来。幽远的箫声传了出去,与清亮的笛音撞在一起。血鹰的攻击稍缓。月诗南边吹边从窗户往前院掠去,身形如电。

前院已经狼狈不堪,不少欧家人重伤倒地。

欧怀远身上已经多处被啄伤,血沁红了衣襟。

莫书海倒还好,不停地舞动剑护住身后的欧玉雪和欧玉惜姐妹。

正当他们快抵挡不住时,有一道箫声从后院方向传来。与笛音缠在一起,让他们得以喘息。

那斯,笛音一顿后又不断攀高,血鹰又躁动起来。

眼见又要受攻击,箫声也跟着飙升。血鹰又缓了。

是时,笛箫双音互相撞击,然后缠绕,越来越激昂。

月诗南一足立于檐尖,边吹边忖:这到底是何方深圣?

最后,随着一声尖锐的破音爆裂开来,笛箫二音同时停了。

血鹰们守不了这般强烈的撕扯,纷纷断翅坠地。

欧家人有很多功力差的立刻晕厥,而功底好的,也禁不住吐了血。

这厢,月诗南手持短箫,翩翩独立屋顶,凝眼望向府门的方向。

那里,有个蓝衣披发女子出现,一步步踏月分霜而来。月光皎洁,月下的她长发扬起美丽的弧度,额间一点兰花印,映着双眸微微流转薄蓝光芒,灼灼生华。

月诗南看着,突然笑了。从檐顶飘飘然落到地面,她的面前。

伶舟兰夏看着那一笑,有些恍惚,是他吧?一定是的。只有那样的男子,才有这般的笑。

她走近,轻喊:“诗南。”

月诗南听她这一喊,柔了声音:“是我。兰夏。”脸上的笑意层层加深。

等我,或者来找我。

兰夏,我在找中等到了你。真好。

伶舟兰夏也是一笑,眉目妖娆。眼角扫到喘吁的欧怀远,她问月诗南:“你为什么救欧怀远?”

月诗南轻叹一声,“他曾救过我。”

伶舟兰夏闻言望入他的眼,又问:“如果我现在要杀了他呢?”

月诗南伸手拉过伶舟兰夏,认真地说:“如果你现在要杀,我会尽我所能去救。无论结果如何,结束后我会自我了断。”

欠了人的,总要还。虽然难以割舍,但他不允许任何人包括他自己让伶舟兰夏受屈。那么,只好以死相酬。

伶舟兰夏目光一震,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然后不语,回握住他。

转身走向欧怀远,俯视着他,冷冷地说:“欧怀远,还记得这张脸吗?没关系,我记得你就好。”

欧怀远仔细一看,突然见鬼似的连连后退,指着伶舟兰夏说不出话来:“你…你是……”

伶舟兰夏直起身,冷笑:“我今天放过你。但你记住了,我是因为诗南。从今以后,他不再欠你。但是,”笑意寒到极致,“灵山会武上就不一定了。在那之前,你就好好顾着命吧。”

{八}:天涯山上寻海角

待得白袍蓝衣携手离了欧府后,欧夫人晕厥,在两个女儿的搀扶下回房歇去了。

临走时,被吓得心悸的欧玉惜才缓过神,方记起她月大哥已人去了无痕。她气得跺脚,心骂,哪来的可恶妖精,把月大哥给骗走了!下次给我遇到,我一定……

未等想出个所以然来,她余光瞟到满地血肉模糊的鹰尸,不禁狠狠打了个冷颤。她一定绕道,有多远绕多远。当下一刻也不愿呆了,急忙扶着她娘往内室去。

原地,莫书海刚扶起面色如土的老丈人,就听到他急促地吩咐:“书海,快修书通知你爹还有秦爵公,就说事急来府一叙。快,快!”

“好,爹别急,我这就去。”

莫书海虽心中疑虑,倒也未问。只是刚转身准备去办,就听欧怀远不稳的声音又说:“不行,兹事体大,我得亲自去修书。走,去书房。”

于是急急忙忙跌跌撞撞往左转去。

然后……

“爹,书房在右边。”

“啊?噢,右,右……”

同是月下不同景。

刚从欧府离开的月诗南和伶舟兰夏璧人惬意,携手走在一条不知路的花径上。

两人都静静地走着,山林间鸣蝉蛙声,晚风清凉。

走了不知多久,来到一个小湖边。

这是个宁静的湖,水草颇丰,对岸有小点亮闪的萤火虫。

伶舟兰夏看着,忽然就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然后轻轻笑了起来。

月诗南显然也想到了,只是侧头调侃说:“第一次相见,你差点落水,还是我捞的你哪。”

“喔?那该怎样?公子大恩,小女子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要不要?”水的波光滟滟折射上女子此刻轻松的容颜,略略调皮。

也许是夜色太可人,也许是积淀了太多难以言说的重压,此刻的伶舟兰夏自在得想在草尖上跳舞。其实或许,也只是有他在身旁。

“我不要。”月诗南凝眸看那双变成似笑非笑的眼睛,把眼睛的主人拉近,扣住她盈盈一握的楚腰,低声喃道:“真无以为报,以心相许。”

那把温润如水的声音在她耳畔滴落,搅乱了一湖春水。

“可我不知道我给不给得起。”伶舟兰夏顺势靠着他的肩,看向湖水,“我有仇,要报。”

而那仇,她本打算与之玉石俱焚的。只是刚好在那之前,遇上了这么一个牵念的。终究犹豫了。

月诗南却一笑,伸手抚了抚她的云缎发丝,“没让你现在给。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时间。我能等。”

闻言,伶舟兰夏垂了眸,“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与谁有什么仇?”

为什么不问呢?她等着他问,等着他知道她是江湖上恶名远播的魔眼妖女后的远离。

可是等了很久,没有回应。

然后她感觉手心被捏了捏,**微麻。同时头顶传来浅叹的声音:“兰夏啊兰夏,你只是你,我认定的人,只此而已。若有仇,就去报。我陪你。”

我陪你。

只有三个字,却重重撞进了她心里。

“好,你陪我。”伶舟兰夏合上眼,眼角晶莹。从来没人会对她说这句话,包括她去世的娘亲,她只会告诉她,要独立,因为你是一个人。

可是刚刚,他说,我陪你。

湖岸静谧如斯,传来心花盛开的声音。女子抬起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环上男子坚实的腰。

翌日清晨,伶舟兰夏刚醒来就听到耳边带笑的声音:“晨安。”

“晨安。”她的声音懒懒的。过了会儿才完全睁眼,离开月诗南的肩。

伶舟兰夏看了看,他们还是在湖畔。近处湖水青荧,于是提裙走了过去。

月诗南在旁看着,有一种陌生但温暖的满足感。

伶舟兰夏绣鞋已经湿了,干脆脱去。光足尖探进水里,边冲这边喊:“阿南,这是哪里?”

月诗南四处看了看,回想来时的地形,随即说:“应该是天涯山。”

伶舟兰夏玩够了水,收拾了下自己,边走过来边说:“听说天涯山上有海角甘泉。就是没人找到过。我们去试试?”

“好,依你。”宠溺的语气。

换来一笑。

薄熙轻笼,两人并肩而行。人儿双双,影儿双双。

天涯山上奇峰险崖居多,但在两人眼里哪算得上什么。悠闲地探足,不似寻甘泉,倒像春山踏青。

过了不少的山头,眼前一座削直奇陡的峻崖突兀地出现。

说它突兀,是因为之前并没看到,拐过一个山弯它就在那里,好象是突然间拔起一样。

有意思。

月诗南和伶舟兰夏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看到兴味。

风吹动他们的衣角,但对面崖上的花草却纹丝不动。

“阿南,九宫八卦阵呢。我们是不是该反省了?竟然被人家不知不觉绕了进来。”双眸眯起。

“说的不错。不过不是杀阵,一个小小七煞局而已。”月诗南闲闲地回应。

“那我们怎么办?既来之,怎么可以空手而归?那可太对不起主人一番心意了。”伶舟兰夏状似惋惜,转口却道:“你说,兑泽还是离火好呢?也许震了地坤也不错。”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风雷相簿,水火不相射。”月诗南清和的声音吟完这几句,才提眉中肯地建议:“九宫地折合三才,反扣天乾位会更快。”

“那还等什么,我们还要回去用早饭呢。”

月诗南听了,眼里逸满笑意。嘴上应好,却没动。

而伶舟兰夏悠悠负手向西走三步,停下,转向北行七步,背向山崖,忽地扬起一掌欲震拍而下!

“等等。”

一道制止声立时响起,悠长绵厚,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要我们等,可是没有诚意呀。”月诗南也向北挪了一步,缓缓抬掌贴向山崖。

“丫头小子口气倒不小啊。罢了……”那话音刚落,山崖变幻几下,恢复成小山头的原貌。而月诗南和伶舟兰夏发现脚下土地在移动,不断地增高。

过了一会儿,两人对视挑眉,他们所处的地方云雾缭绕,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