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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散文
散文7:风把月亮吹走了。
作者:纳兰 木瓜 (QQ:2545252449)
风把月亮吹走了,
只剩下,脖子酸痛的我。
我看着满天的风,愤怒至极,因为独自对月伤怀我还没有过完瘾。
但我不敢对风大骂,我怕它恬不知耻把我的骂声带给别人,又把别人的骂声带给我。
它把月亮刮走了却不顺走我的家。
于是,我只好抱着我的半罐忧伤进了因没有月光而黑魖魖的家。
我开始用我的半罐忧伤来调和梦,忧伤不够,我的梦的味道就变得稀奇古怪。
梦里的人是甜的,笑是咸的,话是酸的。
我还梦见地震,梦里是别人把我摇醒了。我醒来却发现是我把自己摇醒了。
梦醒,我嘴里又是苦的。
设想了地震发生的所有情况后,我睁眼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如果真有地震发生,那么鸡该逃走了,蛇该逃走了,窗外的树也该努力拔根逃走了。
我看着窗外一动不动的树,有些失望。
阳光正狂热地亲吻大地。我记得早晨某一个时刻,它们曾扳开我的眼,让一个热情的太阳正对我。
我翻了身,拒绝了它。
我是不会像这样拒绝月亮的。有时候会想不明白,明明是一样的光,为何月光总比阳光美。
我思念起了被风吹走的月亮。
一个多小时后,我终于把姿势由躺变成了坐。
环顾四周温顺胆怯的灰尘,顿觉无味。
我站起来了。
今天的早晨有些怪异,我在后院发觉的。平日里叫嚣的鸡都不见了,连脚印也没留下。
虽然我并不喜欢它们,但还是出去找了。同时又在脑里把早上设想的地震温习了一遍。
最后我不得不承认,昨夜,风把月亮吹走后,它又趁我睡着把鸡也刮走了。
两只大鸡,六只小鸡。
我想找它要回我的鸡,可它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找了一圈后,我兜着满满一口袋怒气回了家。
我又躺在了床上,用怒气编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狠狠地抽打那些风,让它们乖乖伏在我脚下。它们样子相似,交出来的赃物却迥异。
有的交出了树叶,有的交出了花瓣。
有的交出了露水,有的交出了云朵。
有的交出了声音,有的交出了颜色。
有的交出了黑夜,有的交出了白天。
最让我吃惊的是,有一股风它交出了时间。
但是,没有谁交出昨夜的月亮。
我失望透顶,连在梦里也没找出那可恶的风。
于是我醒来。
扭头看窗外,几股风过,干净、安静、透明。
我知道,那是被我驯服的风。它们将造福一方百姓。
我欣慰的笑了,但随即又惆怅,夜晚即将来临。可我还没找回我的鸡和月亮。
没有鸡来解决晚餐,没有月亮来解决黑暗。
教我如何不惆怅。
转机发生在所有鸟回巢,锄头归家之后。
我躺在床上,看着黑暗一点点将我合围。老鼠也开始奔走。
咯咯——咯咯——
我听见这声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循声过去,那群不告而别的鸡,在游荡了一天后,比时又挤在了我的门边。
它们羽毛有些凌乱,但一脸兴奋。我一边这群没出息的鸡,一边又打开鸡圈让它们进去。
我甚至是忘了,我已经一天没进油盐。可这有什么关系,我的鸡回来了,这足以填满我肚里的空虚。
风把鸡送回来了,那月亮呢?
早早地,我搬着板凳坐在空荡的谷场里。
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天空,等待着。
就在天空快被我盯出两个窟窿时,风来了。
然后,我睫毛颤了颤。
风走了。
只剩下,脖子酸痛的我。
和一轮贼圆贼亮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