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笑了,云霓不过是吹了点风受了寒,哪里就有那么弱啦?倒是姐姐应当多多当心才是,若有个闪失,怕有的是人心疼呢。”络离笑着说。
雪姬的手摸上了肚子,望着对面的络离,勾人的媚眼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了一遍,笑着说:“妹妹说的极是,我这肚里的可是太子爷第一个孩子,自然会多多当心。妹妹既然无碍,姐姐也就放心了。就先告辞了,妹妹有空多来姐姐这里走走,这太子也不在府中,也就你我最亲。”
“姐姐说的是,姐姐慢走。”络离起身恭送着她说道。
等到雪姬出了院门,红蕊朝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嘴里低声骂道:“真是不要脸的狐媚子,还很拿自个当颗菜。听听她说的什么话?有空去她那里走走,也不用脑子想想这里的辈分谁最大?不过是个侍妾,她还以为她是太子妃?”继而她转过脸对着络离说道,“姐姐你也真是,按理她应该对你行礼,她如此的嚣张,你就应该让她站在一边立规矩。你这般什么都不在乎的性子,难怪她要欺到你头上来。”
络离满不在乎的笑着说:“太子爷曾说过她见谁都不用行礼,我不过一个侧妃,还能大过太子去?”
“姐姐……你可真是……”红蕊觉得有这样的主子真是有点无语,不知该怎么说她好。
络离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说:“好了红蕊,莫要再说什么了。我要出去一趟,给你带凌记的糕点,可好?”
“姐姐又要出门子?又不带上红蕊吗?”
“姐姐不是怕累着咱们的小红蕊吗?你就在院子里好好的歇着,这几日也累着你了。”
“好吧好吧,你自从那日醒来后,净做些神神叨叨的事,也不让我知道。婢子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可要小心些,莫要让人担心才好。”红蕊有些失落的走了,嘴里还在念叨着,“也不知你到底在做什么事,连我也避让着。”
等红蕊走了后,络离没有急着出门,而是磨了墨,给楚煦回了一封信,这可是近一月来络离回的第一封信。一炷香后,她用火漆封了信,交给小厮让他快马送至西京。
也或许这一封信根本就用不到。
她望着那个疾步离开的小厮想道。
她所做的不过是想给风娘子她们一个太平的日子,希望她真能做到。
看了看外面,阳光正穿过浓雾一缕一缕的照耀在大地上。时辰也不早了,她穿过偌大的王府出了门。
刚转过一个街角,就看见前面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戴着帷帽往她这边望来,似乎在等人。那气度从容不迫,优雅而淡定,似乎一切皆在他掌握中,此人不是桓宵还会有谁?
看见络离的身影从浓雾中慢慢的显现,帷帽下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原以为只要不见她,那情就会逐渐淡去。可是谁知道,她就像一颗在他心里扎根的种子,****夜夜的在发芽,在他心底四处疯长,占满了所有的空间,不留一丝一毫的空隙,思念就是那藤蔓紧紧的缠住他的心,几欲让他喘不过气来。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是一颗相思树上的红豆,她在底下轻轻摇曳,他就会小心翼翼的,鲜红的落在她手心里,即使沉淀了十年,思念或许会黯淡,但他永不会褪去红色的外衣,对她的思念已经开始泛滥,即便此刻她就在眼前,他依旧想念。
再见到桓宵的那一刹那,络离的眉眼突然就笑开了,她急急的小跑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了又顿住了脚步,按捺住心中的喜悦,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桓兄,真是巧了,能在这里遇见你。”她对他福了福说道。
桓宵看着,忽然就想念起以前她蹦跳着过来打招呼的情景,那时她与他之间没有这么多礼,她将他看作是自己人。
“不巧,我想着你也该好了,想带着你去看看绣庄的进度,好让你安心。”他浅笑着说。
“恩,我正有此意。劳烦桓兄了。”
“勿需这么多礼,走吧。”
两人并肩往前走去。
在浓雾中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人,片刻之后,嘴边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过了一会又消失在浓雾中。
这时,太阳已经在慢慢爬高,雾开始慢慢的散去,太子府的人在忙碌着,谁也没有看到一个人溜了进来。
桓宵一路上和络离细细的说着近一个月以来绣庄所需的用度,当然这些都详细的记着账本上。他不厌其烦的讲了一遍又一遍,无非是找个借口和络离亲近说话而已。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她。自从知晓自己的心意后,面对她反而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偏生他对她的感觉是不能说出口的,一旦出了口,他和她再也没有相见之日。这是他所害怕的。他和她一个是鸿雁在天,一个锦鲤在水,却是没有可能的。
说起来这绣庄自打风娘子她们住进来,络离还是第一次来。正值隆冬,周围的农田里正荒芜着,但进了绣庄后,就看见那些妇人们围着一个取暖的炭炉正低头忙碌着。孩子们正将缝制好的衣物一件件收拾妥当,看着也就差妇人们手中的这几件了。过几天便可送往西京。看着她们熬得通红的双眼,络离心中有一些过意不去。五百件棉服对于她们可不是小数,一月的幸苦是可想而知的。
“过几天,也就后天吧,就可以送往西京了。”风娘子笑呵呵的对着络离说道。幸苦是幸苦了些,可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能吃饱饭,穿暖和,她们就已经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