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在眼底里打转,却怎么也流不出来。
笑,凄厉而又尖锐,在空旷的大殿来回激荡,苦涩而又揪心。
听到大殿里的哭声,阿奴皱着眉头,权横再三,还是小心地推开门,悄悄地向大床靠近,万一真有什么事,自己也能来得及护驾。
见到弱柳这个样子,冥月有些害怕,还有些自责,她小心地靠近他,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弱柳止住笑声,泪眼婆娑,硬声道:“陛下怎么能说‘对不起’呢,是我逾矩了!”
冥月伸出手,好心道:“你还是先起来吧,我扶你!”
“不必!”弱柳心如死灰,推开了冥月的手。
“可是你这个样子……”
“如果陛下不喜欢我,就不要如此的对我!”弱柳大叫,像疯了一般推开靠近她的冥月。
阿奴看到的,就是弱柳将冥月推开,然后冥月重心不稳,跌倒在地,脑袋好巧不巧地磕到了柱子上的一幕。
冥月最后看到的,就是弱柳血色褪尽的脸和阿奴惊惶失措的表情。
然后,便是一团黑暗。
“不……我不是,我不是!”
“是,你是!”宛如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将她的灵魂吞噬。
“我说了,我没有,我不是!”少女痛苦的声音在拼命的挣扎,让闻之者为之动容。但那声音却丝毫没有一点儿的怜悯,反而更加不依不饶,步步紧逼。
“是,你有,你是!”
“不,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冥月惊恐地从床上坐起来,冷汗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她清秀的脸庞,虽然惊醒,却还是不能从刚才的梦魇中解脱出来,几乎是无意识的,冥月喃喃地道:“走开,走开!”
有些艰难而又贪婪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刚才的梦,足以让自己窒息。冥月有些愤恨地抓着自己身下的床单
已经是第几次梦到这个梦了?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他们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吗?
直到额上滴下来的汗珠迷糊了自己的双眼,冥月才真正的回归现实。抬起手,有些无力地抺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珠,无意地扫了一眼自己的周围,冥月本来松驰下来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昨天自己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个莫名的地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个叫阿奴的人带到了另外的一座宫殿……唉,也不知那个人,怎么样了?
“陛下,您醒了!”很熟悉的声音。
“你是……”想起昨天晚上他匆匆忙忙的自我介绍,冥月有些不敢肯定地猜测道:“阿奴?”
“是奴才!”阿奴见冥月似乎已经没事,不由轻呼了一口气,小心地说道:“不知陛下现在凤体可安,要不要再请御医来看一下?”
“不用了,你先出去!”
“是!”阿奴担心的看了冥月一眼,似乎又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还是听话的退去。
昨天匆忙之间,冥月也没有好好的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现在才发现,自己所处的这个宫殿,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漂亮。
质量上乘的金黄色丝绸被单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同色系的床幔将这张足可以容纳五人的大床围绕,更加显得奢华。屋里的布局虽然简单,但每一样家具都精致非凡,透露出一种古老而又优雅的贵族气息。整个房间虽然充满了浪漫、高贵与典雅,但也显得很冷清。
有些头痛地抚着脑袋,冥月怎么也想不通,明明自己在房间睡得好好的,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
不经意地抚上左小臂,阳光下,自己那个最熟悉的地方,折射出如白玉般晶莹的光芒,完美的不见一丝一毫的瑕疵,哪还有原来那个小小心形胎记的影子。
“这,不是我的身体!”
想到这个可能,恐惧,尤如千年的寒冰,瞬间冻僵了自己整个的身体。心,也在那一刹那间,停止了跳动。此时的冥月,甚至都忘记了发抖。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冥月的眼睛,心里,脑海里,只有那面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涯的镜子!
闭着眼睛,迈着僵硬的步子,冥月来到那面镜子前,却怎么也不敢睁开眼睛。
是事实让自己难于面对,还是自己在害怕面对事实?
双眸咻地睁开。
柳眉凤眼,俏鼻嫣唇,一切是那么的完美,又是那么的陌生。
纤长的手轻轻地滑过镜子,心绪交战。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也就罢了,为什么连身体也要换掉!如果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我,那我,又是谁?如果这个身体里是我的灵魂,那我的身体里又是谁的灵魂呢?还是说……我,已经死了,所以我的灵魂才会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女人身上。可是,我明明睡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呢?天啊!”
停留在镜子上的手“嗖”地缩了回去。眼前那张漂亮的脸,如果是在以前,一定会让冥月赞叹与忌妒,可是现在,冥月只感觉到恐惧,一种从骨头里发出来的恐惧!
“谁能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女人的身体里,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冥月越想越乱,越乱越想理清楚,越想理清楚头就越痛。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啊”
声音未落,房间门就被撞开,一个瘦小的身影冲了进来。
“陛下,您怎么了?”还是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