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遗,难道在幽月国,你这个国君说话就是如此不管用吗?你明明答应过柔柔放过我们,为什么食言?君无戏言,这四个字想必你还知道?”
月盛朝有意转换话题,他实在不忍心看到箫语柔被月无遗冷嘲热讽。纵然是孪生兄弟,他也不能忍受月无遗对自己捧在手心的女人如此。
一抹清冷无比的笑容在月无遗的嘴角涌上,他走进,双眼打量着牢内的两人,却发现焰月太后正在用一种很特别的眼神在看着自己,那里面有怜悯,温柔和慈爱。
他定定神道:“月盛朝,一个亡国奴恐怕没有资格来教训本王吧?成王败寇,这四个字想必你也知道?”
“你在逃避我的问题,不是吗?尽管你一统魔月又怎么样,那并不是凭你的真本事。还有更重要的是,你根本不了解柔柔。”
别的什么月盛朝都能忍受,包括失去江山,可他不能忍受的是月无遗对待箫语柔的态度。他,凭什么对待这样一个对他掏心挖肺付出全部的女人?若是她待我有待你一半之好,那我绝对会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突兀的响起,让所有人都一惊。月盛朝捂着自己的左脸庞呆住,他简直不敢相信不论自己多么调皮都没有对自己动手过的母后居然会现在给自己一巴掌。可瞧见焰月太后一双美目中的泪水,他没有开口。
站在外面的箫语柔很清楚焰月太后为什么会给月盛朝一巴掌,她双手紧紧抓住铁柱喊道:“太后,你不要生气。月盛朝,他、、、”
月无遗其实也被这一巴掌拍得呆住,他没有料到看上去温和的焰月太后会在此时给她相依为命的儿子一巴掌。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冷哼道:“统一魔月当然不是本王一个人的功劳,还有你喜欢的女人箫语柔的父兄之功劳。至于了解不了解她,真是荒唐,本王对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要需要了解吗?听你这口气,似乎很了解她。”
“月无遗,月盛朝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箫语柔看着有些委屈的月盛朝,心下不忍。她清楚,她完全是因为自己才这么说话。
“噢,对对对,表哥,你别生气。你怎么会到这来呢?”夏宁见气氛一时很尴尬,连忙出声附和语柔。
“她现在是我的囚犯,她出来没有本王的允许,难道本王连她去哪里都不应该知道吗?还有你,夏宁,你来天牢母后知道吗?”夏宁的话让月无遗再次生疑,这个夏宁不是一向最讨厌箫语柔的么?现在怎么会帮她说话呢?真是奇怪!
夏宁再次低下头去,走进月无遗身边挽住他的手臂:“表哥,姑妈不知道噢,你别告诉她好不好?”
当决定放弃的时候,夏宁觉得自己开始能够坦然的面对月无遗。不再害怕他会生气,不再担心他是否对自己的行为言辞有什么想法,就像跟着一个大哥哥一般,她觉得自己很放松。
越过夏宁的身影,月无遗的眼神落在还在关心瞧向里面的箫语柔身上。他心中的火继续燃烧起来,伸出手臂搂过夏宁至怀中,淡淡道:“夏宁,本月十五我们即将完婚,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知道么?天牢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应该来的地方。”
被月无遗忽然搂进怀中的夏宁还是有一丝喜悦,她对月无遗爱慕这么多年,而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月无遗主动对她表示温存。可抬头看到月无遗的眼神还是看向箫语柔时,她忽然明白过来月无遗不是想借着自己来刺激箫语柔,酸味儿弥漫开来,鼻子不觉就有些堵起来。
箫语柔虽然也知道月无遗这么做就是为了要刺激自己,可她还是无法很理智的面对。她的心,同样也被酸楚包围着。她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月无遗,我求求你,能不能放过他们?”
月无遗本来无心再对他们怎么样,他也想到肯定是太后背着自己做了手脚。可这时,他却软不下来,因为他无法容忍箫语柔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月盛朝求情:“亡国奴到哪里都是亡国奴,本王需要好好考虑怎么来处置。箫语柔,别忘了你现在是自身难保。采莲吹雪,把箫语柔‘送’回流华殿!”
“月无、、、无遗,你、、、”焰月见他准备离开,张口喊出声来。本想问一句‘你这么多年过得好吗?’,却还是硬生生的吞下。这样的问题,多么不合情理也容易引起他的怀疑。她一个敌国的太后,凭什么去关心他过得好还是不好?
这一声饱含感情的月无遗让他再次怔住,他老觉得这个太后和自己之间有种很遥远的熟悉之感,但却又觉得十分荒唐。从名义上来说,她是我的伯母,此外再也没有其他关联,我为什么老会有这样的感觉?为什么会读懂她的眼神?
“不知焰月太后叫住本王,有何事?”他一向是个自控力极强的人,此时虽然心底疑惑千千,表面却还是风平浪静。
焰月太后从牢内看向月无遗,眼泪滚滚而下。她之所以会给月盛朝一巴掌,是因为觉得自己亏欠月无遗太多,而月盛朝还不知道忍让。这个她生出来却从来没有抚养过一天的儿子,现在近在咫尺,却又千山万水。
“没、、、没、、、我就是想见见怜心,你的母后。能不能请你转达?”焰月太后失神片刻后,终于说出这句。
“怜心?看来你跟我母后很熟?多情奈何随风去,一曲蝶姬断人肠。想必,你就是那个让我父皇及母后一生痛苦的女人吧?”月无遗淡淡的说出自己父皇留下的玉佩上刻下的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