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熟女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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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卷四血浓于水(2)

梅吟雪扳着墨兰雪的肩头,神色凝重,哽咽道:“唉,雪儿,你来了?想好了,见他吗?”梅吟雪的心里,期望女儿能见兰龙啸一面的,不管怎么说,兰龙啸是雪儿的亲生父亲,血缘关系不能抹杀的。只是当年,兰龙啸不应该随意把女儿交给一个陌生的大夫了事,哪怕是他暂时把女儿寄养到邻居家,也不会让雪儿流落在外啊!为了活命,娶了那个令人生厌的女人,他苟且偷活那么多年,他感到快乐了吗?兰龙啸,如果临死之前,见不到雪儿,他永远都不会解脱的。

“妈,你别哭了。”墨兰雪掏出纸巾,轻轻给妈妈擦拭着泪水,她劝慰着妈妈,也是劝解自己。还是见最后一面吧?否则,你的心中永远有解不开的心结。

“唉,也许他见到你,也就该走了。”梅吟雪摇摇头,兰龙啸见到梅吟雪,双眸之中闪烁着一丝光芒,朝梅吟雪的身后望去,张开嘴,右手指指,没有见到梅吟雪的回应,他的手无力地掉到床上了。

梅吟雪缓缓地来到床前,冷哼道:“龙啸,你想见雪儿?早干什么去了?”

“阿姨,阿姨,我求你了,不要再怪罪爸爸了,爸爸已经这样了。”兰龙啸的女儿站在梅吟雪的身边,泪眼朦胧。

兰龙啸挥挥手,他的妻子和女儿缓缓地走出门外,掩上房门。梅吟雪缓缓地坐到床前,紧紧地握住兰龙啸的手,望着消瘦不成形的脸,只剩下那双空洞无光泽的大眼睛了,也许这是她和兰龙啸最后一面,凭着她现在方氏太太的身份,即使老太太不说,她也不方便出现兰龙啸的葬礼上。

梅吟雪悲戚地述说心中的怨:“龙啸,你说得那些,我已经无法考证了,不说恩怨吧?当年你走得匆忙,如果你把雪儿寄托在邻居王婶家,雪儿就不会承受寄人篱下的痛苦了。当年我回到家里,冷清清,听到邻居们述说你们父女两个人失踪了,我的痛,我的悔,岂是你的病痛,能感受到?孤苦伶仃,一个人为你收尸,给你入殓,为你悲戚,而你呢,却躲在一边,搂着女人过着逍遥的日子去了。龙啸,今天,就是你的报应。”

兰龙啸抬起手,轻轻抚摸梅吟雪的脸,喘着粗气,祈求道:“雪,一切都是我的错,失去你和女儿,是我一生的痛,我要去了,让我见雪儿一面吧?”

梅吟雪抓过兰龙啸的手,泪水扑簌地流淌下来了,那双吹箫灵活的手指僵硬了,兰龙啸是一个音乐奇才,如果没有那场文化大革命,他们绝不会分开的,她和兰龙啸比翼双飞,哪怕过着穷日子,她也丝毫不会有怨言的。她和兰龙啸彼此之间的默契,那不仅仅是单纯的爱恋,那是心灵的交汇,只有懂音乐的人,才能理解那朦胧的依恋。

梅吟雪低头亲吻着兰龙啸的手,低声啜泣道:“龙啸,你没有资格见女儿,你丢弃了她,还有什么脸面见雪儿呢?三十多年来,每当女儿的生日那一天,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一直在自责自己的任性,也就晚了七天,却让我失去女儿,失去了见你最后一面机会呀!

龙啸啊,没想到,时隔二十多年,你竟然给我一个惊喜!你竟然还活着?龙啸,你说可笑不可笑呢?是不是太可笑了?现在,雪儿回到我的身边了,我原谅你的无情,如果女儿真是有三长两短,即使你下地狱,我也不会饶过你的。”

“雪,我知道,我会下地狱的,这是我该承受的,只要你和女儿都幸福就好,比跟着我受苦强啊!大哥说得对,我不适合做你的丈夫,跟了我,你承受太多劫难了。”兰龙啸喘着粗气,声音渐渐弱下来。

梅吟雪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了,她低下头,在兰龙啸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心里默念:“龙啸,我爱你到永远!”但她的嘴上却说:“龙啸啊,你太自私了!你的心太狠了!”

兰龙啸像是听到了梅吟雪的心里话,喃喃低语:“雪,谢谢你!你是我兰龙啸的天使,永远都是,天使配王子,好好和方浩生活吧!”

“龙啸?你见过方浩吗?”梅吟雪满脸惊诧,你结婚的消息,一定是哥哥告诉兰龙啸的?那哥哥一直都知道兰龙啸在哪儿?

兰龙啸紧紧拽住梅吟雪的手,双眼直直瞪着,像是看不够梅吟雪的模样,一喘一喘地解释着:“雪,你结婚的时候,我见过他,我知道,他是你的王子,我不后悔我做的一切,只是,对雪儿,我……”

“龙啸,龙啸,你怎么那么傻啊!”梅吟雪扑到兰龙啸的身上,再也抑制不住悲戚的心情了,原来兰龙啸是为了成全她啊!都是父母和哥哥他们,生硬拆散了他们一家人啊!

“雪,你走吧,忘记我吧,我不配你的啊,不要带女儿去我的墓地,她不见我也对,善待她的养父吧!”兰龙啸说是说,但他的手紧紧拽着梅吟雪的手不放。

“龙啸啊,你太傻了,永远都是那么傻啊!”梅吟雪泪流成河,她和兰龙啸的婚姻在她父母看来,简直就是胡闹,得不得长辈的祝福,难道就要落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吗?

“莫道寒雪无春意,两行脚印映生机。梅花丛中有笑声,恰似春暖花开时。”兰龙啸低声吟诵他为梅吟雪和女儿写得诗,摇摇头,他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雪,我早该走了,不应该拖累你这么久啊!又迟了三个月了。你走吧,我要睡了!”

当兰龙啸失去了梅吟雪和女儿以后,他的心空了,再也没有过吹箫,再也没有动笔写诗,在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音乐,在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写诗的激情。这些年里,是幸福的回忆,支撑着他,一路走过来了,如果不是女儿的坚持,他不会再踏入上海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