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经问清楚了。殿外的侍卫都是被罗女史派人遣走的。还有五个从长公主那儿来的宫女,本来吩咐她们到外面望风,不过这两日她们迷上了与人赌钱,就自己耍去了。这是那几个宫女的名单。”
“迷上了赌钱?”刘弗陵捧着书简看了一眼,冷冷哼了一声,说道,“倒是亏了她们跑去赌钱,不然只怕朕到了承华殿也只会看到罗女史温柔体贴的一面。不亲眼见到,朕还真是不敢相信,她竟然这般胆大妄为。”
“陛下息怒,当心伤身。”廉姜也是第一次看到刘弗陵如此激怒,心中也有点害怕,连忙劝道。
“罗女史在哪里?把她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刘弗陵把书简往案上一扔,说道。
罗女史很快就被带到了刘弗陵跟前,她两颊红肿,依然清晰保留着刚才被刘弗陵掌殴的痕迹。她倔强地盯着刘弗陵,双目赤红,竟然很不服气的样子。、
“罗女史,你知道错了吗?”刘弗陵看她这样的表现,心中又是一阵火大。
“陛下,奴婢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罗女史硬邦邦地回道。
“错在何处?错在你动手打了菀君!你说,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她?”
“奴婢受长主之命去训导上官氏,教导她礼仪行止与各种闺阁必学之事,自问尽心尽力。奴婢对她的严厉也不过是因为出于严师出高徒的苦心。至于打,奴婢不认,奴婢打的是那个不知好歹的阿蘅,上官氏自己扑上来,也出乎奴婢的意料之外。”罗女史挺直背脊,望着刘弗陵。
“严师出高徒。这么说,朕还错怪你了。”刘弗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敢。”罗女史见刘弗陵面色平静,心中紧绷着的弦松懈了下来。她暗道,果然皇帝一向平和,又敬她是服侍过赵太后的旧人,应该不会深究此事。
“严师,就是让菀君练习三拜九叩直到膝盖红肿,衣衫破损吗?罗女史,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功夫不去上林苑训练士卒,实在是很浪费!”刘弗陵忽然厉声大喝,“似你这般以下犯上,可恶至极!来人!”
“陛下!”罗女史发觉左右侍卫靠近,立时就慌了,她尖声道,“陛下,陛下,不是的。奴婢没有以下欺上。陛下!奴婢身受勾弋太后大恩,蒙她提拔擢为女史。而上官氏在宫中并无任何位份,我身为掌事女官管教她也不过是分内之事。不能以此入罪啊!”
刘弗陵听罗女史口不择言的辩解后,脸色就更难看了。不错,当日在大殿上他下旨宣召上官菀君入宫,却没有明文册封她为后或者后宫的任何品阶。而上官菀君入宫时,也是以暂居、陪玩的理由来的。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上官菀君的确没有得到过任何的名分认定。现在罗女史这么说,并非全无道理。若上官菀君没有任何名分认定,罗女史身为宫中女官教训她自然也名正言顺,这以下犯上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