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扬起,极缓慢的抚上淤红的嘴角,而黑亮的眸却像豺狼虎豹似地咬着眼前的女人不放。
“呵呵……呵呵……您好,我是……我是……”
无措的抚了抚镜框,潜意识里她还抱着侥幸的心态。
或许,他并没有认出她。
毕竟,昨晚她披头散发,穿的又随便,最重要的是,她今天还特意加了副又土又老的黑框眼镜,也许……大概……可能,他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那看似锐利的眼神,那看似探究的眼神,那看似确认的眼神,统统都是幻觉。
对,一定都是自己的幻觉。
“呵呵……呵呵……”
她继续傻笑,或许她尽可能的表现出友善,更能影响他的判断力和记忆力。
直到看到他站起身,洋洋才惊恐的发现眼前的身高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有压力,这一刻,她不得不悲催的承认一个事实,如果他想诉诸武力,她只有哭爹喊娘的份。
“呵呵……呵呵……”
僵硬的嘴角很有耐心的继续的维持着干笑,她试图装傻,不知道能不能蒙过去,要不,实在不行,就说自己有个孪生姐妹?
看着逐渐逼近的高大身影,洋洋下意识的往后退,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伤清清楚楚的提醒她,她的杰作有多么的突出,突出到她多想此刻发生超大地震,超强台风或者外星人来袭。一向秉持低调做人的她就在这一秒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是自然灾害造成死亡绝对比她接下来“生的伟大,死的光荣”来的默默无闻的多。
但现实是,她没的选择。
她后退,笑容很僵硬。
他逼近,笑容很狰狞。
“呵呵……大哥,冲动是魔鬼。”她背抵着墙,退无可退,却继续微笑着,试图表达要追随党的脚步,和平共处才是硬道理,至少现在要。
阴郁的脸更沉了几分,他扬起手,洋洋惊恐的瞪大眼,要出手了?
千钧一发之际,她急中生智,大眼抬头一瞟,纤指朝天一指,小嘴大声一喝,“啊,灰机灰过来了。”
嘴角配合性的抽搐两下,然后某男就很不给面子的看也不往后看一眼,扬到一半的大手重重的撑在了洋洋身旁的墙上。
这情形似乎有些熟悉啊,这一念头才刚划过,洋洋大抽一口气,看着眼前突然逼近有着重量级压迫感的“衰”脸,大眼儿期期艾艾的瞄了他一眼,才语调低落的将刚未完的话补上,“啊,灰机又灰回去了。”
某男双眼微黯,带着异样的目光放肆的将眼前的女人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扫毕,还伸出舌头,挑衅似的鼓了鼓嘴角的淤青,那模样说有多痞就有多痞。
多好的一个大好青年呐,怎就因为一次“意外事故”堕落成这样了呢。
显然,某个女人已经忘了谁是这次意外事故的肇事者。
还自我良好的认为,她阮洋洋可是生长在党的光辉旗帜下,沐浴着八荣八耻的崇高使命感,血液里流淌的可都是激昂正义,绵绵不断犹如滔滔鼻涕水的责任感呐。
所以,她当然有义务,阻止一个经不起挫折而堕落的大好青年做出更加堕落的事。
“那个……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咱们都是放得开的人,别那么计较从前的事了,男人吗,要提得起放得下,你说对吧。”伸出手,很富有教育意义的拍了拍他的肩。
瞧瞧,说的多么在情在理。
黑眸眯起盯了洋洋半天,阴郁的脸沉了又浮,浮了又沉,搞的洋洋的小心肝也跟着飘了去又荡回来,荡了去又飘回来,总之来来回回好几次,直到洋洋几乎想再次以着慷慨激昂的热情教育他该如何从堕落中走出来的时候,黑暗阴沉的脸终于扯开笑容,四周顿时冷风嗖嗖,只让洋洋感觉更黑暗,“阮洋洋?”
“有。”有点冷,却还是扯着嘴角谄笑。
“我的新秘书?”冷风加强,却还是扯着嘴角谄笑直点头。
“很好。”
她有预感会很不好。
他侧了个身,洋洋觑了个空准备大口的呼吸下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才刚吸进去一口气,大眼儿却因顺着他突然伸出的手指方向而硬生生憋住。
如果那仅仅是一堆废纸,她会说能烧很久。
如果那仅仅是一堆纸,她会说能写很久。
但,那如果不仅不是一堆纸,更不可能是一堆废纸,而变成一张张,一本本,一套套的文件的时候,她还是会笑着说,工作挺不容易的呀。
尽管眼前的男人用那卑鄙奸诈****邪恶的目光看着她的时候,她还是想笑着说,“姐很淡定。”
注意,是想,只是想,她是真的想。
横眉竖目的瞪着眼前一脸混账的男人,瞧着他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话,“那里所有的文件,是明天开会要用的,每个客户的资料一个个分出来,一式三份打印出来,明天上班之前我要看到,明白吗,阮秘书。”
凑近她,朝着她气白的小脸,他微笑着温和的吐出最后三个字。
巴你个拉的,暴力因子在体内发酵,洋洋隐忍着,告诫自己,就算精神上柔躏他无数次都不能付诸于实际的肉体。
这个公报私仇的贱人,早知道有今天,昨天就应该直接把他消灭在萌芽状态。
总有一天,我阮洋洋要让你哭爹喊娘的求我,眼神上凌迟你,思想上柔躏你,精神上践踏你,肉体上……算了,这个以后再说。
沉浸在变态的自我意识里过了一把暗爽的瘾之后,洋洋才抬起小脸,扯起姐很淡定的招牌笑脸,“特助放心,我一定会不负众望,使命必达,但是小人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特助能够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