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清冽,然后扑到在梁未央的怀中,口中蔓延的红色丝线一点一滴的落在地上,梁未央长叹一声,将她抱起来,情蛊入体,本来就是吸收你所有的感情来孕育蛊虫,最终坡体而出,其实除掉将蛊毒传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还有一种解法,他虽然从未说过,可是微凉和秋无意一定知道。
你就是选择忘记,若是忘记了,失去了养分的蛊虫自然会枯萎而亡,可是这个方法所有的人都不曾想过,不是因为不知道,而只是因为,比起选择忘记,我宁愿带着你所有的记忆慢慢的死去。
微凉的眼眸慢慢的合上,很是疲倦,“我好累……”微凉的声音很轻,却是传到梁未央的身边,梁未央紧紧将她抱住。
“好冷。”
“微凉。”最终这个最年轻的王爷,历经了夺嫡之争,后宫争夺之后活到现在的梁未央,居然流下了泪水,然后只能紧紧的将怀中的女子抱住,什么都不能做,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绝望,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能够做,如此的无力。
“将这个交给师兄。”记得那个女子含笑将手中的丝绢放到自己手心,然后疲倦的闭上眼睛,那垂落的双手,梁未央的心底就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痛楚。
秋无意接过梁未央的手中得丝绢,那丝绢上仅仅有着一句,“忘记我。”
“微凉叫我转达给你,若是秋公子你自尽,那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也不会见你,她要你好好的活着。”
这个从未落泪过,即使满门皆亡的时候也没有流泪,此刻却突然之间痛哭流涕,跪倒在地上,将丝绢紧紧的抓在胸口上,仰天大声的叫道,“微凉。”
三年后。
风吹拂起杨柳的枝条,每一缕都带着别样的风情,柳絮的绒毛飞散在天空中,带着淡淡的阳光的气息飞洒在大地上,正是江南三月时分,一眼望去,柳绿莺啼,满是春光无限。
偌大的湖水中,碧蓝的天空,泛起丝丝冰冷的涟漪,采莲的女子唱着歌,划着浆,从湖水中擦肩而过,西子湖畔站立的青年,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是这样一站,就足以迷惑住不少的人。
乌黑的青丝本应该是华润如丝,却夹杂着华发,只需要这回眸潋滟一笑,到底能够迷恋住多少的人,梁墨第一眼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心底在想,可是当那个青年回头的时候,梁墨的心底却是微微一怔,眼前的青年,他认识,犹记得十七皇兄身侧那个淡然若兰的女子,这个青年终日更随在那个女子的身侧。
好像名字是秋无意,想起这个名字,梁墨的心底还是有些诧异,他记得那个是虽然有些冰冷的男子,可是每一次看向十七皇兄的王妃的时候,这个男子眼底的寒冰就会全部被融化,可是如今他的脸上好像只剩下一种颜色,什么都没有。
“爷。”身后的贴身侍卫看到梁墨的神情,上前一步,从画舫上他出来,准备听令,梁墨只是淡淡的挥手,叫他退下,“叫船家将船划到岸边。”
止住侍卫有些欲言又止的动作,短短几年,梁墨的摸样倒是越发的清俊,成长的少年多了帝王之气,举手抬足之间的贵气让人只能远远的瞻望,却不敢靠近。
船停靠在岸边,梁墨慢慢的踏下去,然后就是这样回眸一望,却让他心底一惊,那个青年已经不见了踪迹,梁墨站在柳絮飞扬的旁边,突然之间一声,“公子可是在找我。”
循声望去,看见的是青年冰冷的容颜冷冷看着他,自从登上那个九重宝塔的位置,就再也没有人能够这样平视他的眼睛,如此冷静的看着他的眸子说着这样的话。
梁墨的心底牵扯起一丝奇异的感觉,久久没有回答,看着青年转身离去的背影,梁墨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动作,伸出手拉住青年的衣袖唤道,“公子请留步。”
秋无意回头看着梁墨,他自然认识眼前的青年,如今大梁的帝王梁墨,可是这又何妨?自从那个女子不在的时候,什么东西都不足以让他动颜,他再也不会笑了。
回头的青年眉眸如画,那漫不经心的动作和着江南的烟雨迷蒙纷扰之中好像融为一体,梁墨恍惚之间好像看到朱砂的笑容,也是这样笑如昙花,年初的时候,远方传来噩耗,“朱砂皇后懵。”那一瞬间,他坐在龙椅之上,紧紧的握住那至高无双的龙椅,心中却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感受。
记得在那皇权争斗之中,是那个女子笑靥如花,将他护着身后,“只要姐姐在,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负你。墨儿。”
“只要坐上那至高的位置,才能够保住墨儿一生繁荣。没有任何人能够欺负你。”那个低眉潋滟的女子握住他的双手,稚嫩的他尚未来得及沾染血腥的时候,她承担了一切,她的一生几乎是为自己而活。
杀兄害母是为自己,夺权****是为自己,最终远嫁他国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坐在龙椅上的他那一刻终于哄然大笑,笑得眼泪都滑落,那一日的早朝,无一人敢说任何的话,只能傻傻的看着他们的帝王一会哭一会笑。
姐姐,或许你永远永远不会知道,墨儿从未变过,一直都是最初的墨儿,墨儿登上这皇位,为的不过是姐姐你的心愿。
所以才会在你执意远嫁的时候和你吵架,不愿意你离开墨儿的身边,若是你都离开了,就是坐拥这天下,站在最高的地方也会觉得寂寞,也会觉得冷。
梁墨长哭之后,那一日之后,不再过问政事,就这样之间突然想要下那三月扬州,看看那烟雨迷蒙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