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拢非醒来的时候,看到匍匐在身上微凉,微微有些怔住,然后伸手将微凉从自己身上移到一侧。这样大的动静,微凉居然没有醒过来,或许是听到他醒来的声音,门被推开。站在门外的是冰冷的红袖,红袖看到在熟睡的微凉,没有说什么,将手中的粥放到苏拢非的身侧。
“姑爷,你才醒来,大夫交代说你只能吃清淡的食物,这是是小姐特地为你熬的粥,小姐交代厨房一直为你温热,直到你醒来为止。”
苏拢非一直看着红袖,然后轻声的说道,“红袖,你是否一直不喜欢我。”
红袖抬起头看着苏拢非,苏拢非有一副好容貌,剑眉星眸,这样的容貌很容易迷惑女孩子,何况最初的苏拢非笑起来的时候灿烂太过,那样的他太诱人沉沦了。
“姑爷多虑了,红袖怎么敢。”
“红袖跟随微凉很多年了吧,微凉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姑爷想要说什么。”
苏拢非慢慢的端起粥,然后笑得有些妖娆,却不在说话,此刻的微凉突然嘤咛一声。
红袖手中的托盘颤抖一下,看向苏拢非的眸子,那是一双太过于狭长的眸子,太过的妖娆,太过的桃花。红袖心底一颤,然后没有说话就这样跑了出去。看着红袖的背影,苏拢非的笑容有些冰冷,有些冷清,微凉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手心空无一物。
惊慌之间,抬起头看到却是苏拢非似笑非笑的笑容,微凉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然后轻声的问道,“拢非?你醒了。”
苏拢非没有言语,就这样笑着,然后伸出手将微凉卷进怀中,轻声的说道,“微凉,微凉。”汲取着微凉身上的温度,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微凉真的很温暖,微凉反手将他抱住,像是害怕他瞬间的离去。
“拢非,这世间繁华若梦,洛微凉所求的不过是与你执子之手白首之约。”
听到这句话,苏拢非心底就这么一颤,然后笑起来,对着微凉轻声说道,“微凉,我对你的心一如你对我。”
微凉看着苏拢非的笑容,心底长叹一声,只是紧紧抱住苏拢非,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到底苏拢非爱的是洛微凉,还是洛家的微凉。只是她能骗过全天下的人,独独骗不过自己。
想起记忆中父亲曾经抚摸着自己的头说道,“微凉最像你的母亲,可是也像我,性子看起来清淡,太过于透彻,凡事不要看的太清楚,或许就没这么辛苦。”
那时候的她似懂非懂,如今的她明白,却又不得不这样。苏拢非,洛微凉没有想过你能够给予什么,只求你别负微凉良多。
大梁正和年三月初七,苏拢非入赘洛家。
大梁正和年五月十三,洛微凉牧场遇险,苏拢非相救。
大梁正和年九月初十,大梁开科考试,苏拢非名列榜首。
同年十月,幼帝梁未央宫中设宴款待新科世子,状元公苏拢非高坐庙堂之上。
十月正是桂花飘香,阵阵风扬起的时候,今科会试,苏拢非位列榜首第一位,新科状元郎,洛家又是大梁朝野隐于世的望族世家,苏拢非日后的前程似锦,不可限量,有着洛家背后为依托。
梁墨是先皇最小的皇子,论年纪他上面曾经有十六个哥哥,论才华,无论是卷狂的二皇子,还是文静聪慧的七皇子,又或者远离权利中心,镇守边疆的一代将才梁未央。
更甚至,胆小懦弱的梁墨甚至不如那个一贯惹事的梁蓦然。梁蓦然虽然刁钻古怪,但是无论是文武的天赋皆是罕见而公认的,而梁墨。大梁的少年天子,苏拢非抬起头的时候,仔细的观察了梁墨。梁墨的长相和梁蓦然有几分的相似,只是少了梁墨的霸气,多了几分的柔情,说话的时候都是文静而秀雅。
这样的少年与其说是帝王,不如说更像一个诗人,更像是江南小镇走出的一副画面,他的笑容总是恬静而温婉,很多的事情,他都习惯的转过头看向一侧的姐姐朱砂公主。
这样的梁墨,根本不适合作为帝王,比起他来,无论是梁越还是朱砂公主都更适合。
今日的宴席是摆放在未央宫中,未央宫最出名的莫过于手可摘星楼,手可摘星楼地处未央宫的最中央的地方,传闻是大梁曾经一位帝王为宠妃所修建,一直延伸数百丈,虽然说手可摘星不过是跨张的说法,但是却也说明了摘星楼高入云霄。
而宴就设在摘星楼的下方,梁墨自然坐在最中间的主位上,梁墨的年纪尚轻,后宫除了几个才人,贵人,并无妃嫔。
梁墨左下方,坐的就是大梁的摄政王梁越,梁越今日穿的是一件深色的朝服,简单而大方,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即使只是这样,也让人无法不直视他。而梁墨的右下方,做的正是大梁的长公主,朱砂公主,今日的她艳丽非凡,美得让人简直无法直视,按照大梁律例来说,女子是不得干政。
但是梁墨不曾开口,甚至连大梁一手遮天的摄政王都不曾说过什么,其他的朝臣自然更不该说什么了?所以朱砂公主出席朝野的宴会,已经是所有人默认的事实了。两边依次是朝中的重臣,挨着品阶坐了下去,坐在梁越下方的瘦瘦的个子,总是眯着一双眼睛,笑眯眯的人,正是太傅方天赐。
三公分为太师,太傅,太保,朝野皆知方天赐是摄政王梁越的人,而三公中的其他太师,太保皆为摄政王梁越所担任。
三公已经是位极人臣,而梁越一人,不仅是当今首辅大臣,更是一人独占三公之二,这样的地位,难怪大梁只知摄政王而不知少年天子。而朱砂公主下方的就是大梁的中枢令,瞻台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