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若是臣能够得胜归来,臣只恳请陛下将肖倾羽的人头交给臣,让臣慰藉臣的亡妻在天之灵。”
苏拢非的目光平静,只是那眸子的深处隐约可以看到很多东西,伤心,难过,或许更多的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苦心经营数年,为的不过是到头来这场名为仇恨的报复,终究有一日能够对上肖倾羽,这个他一直以来渴望交手的男人,这个毁掉了他昔日所有最美好岁月的人,其实内心是纠结的。
画未,画未,心中念着这个名字,还是会隐隐作痛,只是更多的时候浮现的是另外一个女子的容颜,或许正因为他所以为的天长地久,所以为的穷其一生的爱恋,这样轻易的就毁掉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他才会这样害怕洛微凉,害怕那个风轻云淡的女子,终究会使自己忘记。
“那有劳皇兄了。”
扶起苏拢非,粱墨的目光转向下方的另外一人,梁未央,一直以来,若是说他看不透的人,就是这个皇兄,他母妃曾经艳冠六宫,也曾经深受帝王宠爱,可是这样的宠爱终究只是颜色的对比,当更加年轻美貌的女子入宫的时候,就逐渐的失宠。
梁未央曾经也是宫中人人称赞的旷世人才,可是这样的人,随着年龄的越发长大,才能也渐渐的衰退,若不是那场夺嫡之争,应该就会逐渐淹没在后宫中,慢慢被人遗忘。
可是在那风口浪尖之上,这位皇兄毅然远离了皇城,甘愿去大梁最偏远的地区,可是若不是如今梁越的提醒了和他回京之际,自己派人调查,根本不会知道,这位皇兄的在漠北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可能是一个资质平庸之人能够做出来的。
如今的漠北早已经不是曾经那片荒芜的地带,已经暗暗有着潜龙之质。
这样的人,不是他多疑,也不是龙塌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只是说,这样的人,任何人都不得不防。
“能为陛下效劳,是臣子的荣幸,臣必然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梁未央淡淡笑道,俯身长跪,高高在上的梁墨看不到的是梁未央长摆之下浮空的膝盖,他一生只跪过一个人,就是先帝,不是因为他尊崇先帝,而仅仅是因为先帝是他的父亲,他应当跪。
除此之外,他,梁未央,谁也不会跪。
“梁未央,苏拢非接旨:朕特赐两位为讨伐西夏元帅,两位共同掌管军中权利,全权做主军中一切事物,将在外,一切都优先按照军中事务考虑。钦此。”
退朝的时候,朝中的各位大臣纷纷都向苏拢非和梁未央贺喜。苏拢非到是客客气气的应承。
梁未央只是隐约笑着,笑容中有着说不出的意味,他和苏拢非接下这个烫手山芋,若是这次胜了,自然是一步登天,而自己,他怎么可能拒绝,这是怎么样的机会,能够手握大梁军权,半个虎符,深入大梁的权利中心。
眼前的男人也曾经是通过这样的机会爬到了大梁的最高位置,包括梁越,只有握住了权利的巅峰,才有资格评价其他不是吗?
走出了玄武门,站在巍峨的宫墙外面,看着那耀眼的阳光席卷了整个皇城,风吹起,漫不经心的落花满天,琉璃瓦折射的光芒,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梁未央却只是若有意味的抿着笑着。
一转身,看到那宫墙下,站着的女子,素眉淡雅,看到他,只是这样盈盈一笑,梁未央却是怔住了半响。
“水袖。”
“王爷。”何其有幸,能够得你一诺,梁水袖不贪图这世间种种繁华,这三千弱水不过是梦境一场,可是那真挚的信任却让她心底隐约有些感动。
“我考虑了很久,我想,我可以试着做王爷的盟友。”她不是洛微凉,所以她更加的寂寞,因为她是梁水袖,她没有记忆可以藏身,没有名字可以追寻,她更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一切。
这个男人给予的承诺,盟约,就是最好的誓言。
她需要的是证明自己,即使不靠任何人,她依然可以过得很好,很好。
梁未央眯起了眼睛,笑的极为的开心,伸出了手,握住了水袖,轻声的说道,“我的王妃,本王很开心你的决定,只是此刻有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你,几日之后,讨伐西夏的十万大军即将出发,而你的夫君我,就是这大军的统帅,若是如无意外,我希望,你,可以跟着我一起。”
同样温暖的容颜,倾斜的长发,淡淡的笑容,是她的回答,“我的夫君,我很荣幸。”
大梁正和十三年,北宁王梁未央,冷相苏拢非率大军北上讨伐西夏。
此刻的东莞正迎来了百花争艳的局面,东莞是所有大陆之中的文化礼仪发源地,可以说数年来的积累的人文,不是大梁立国两百年能够比拟的。
东莞当今的陛下膝下无子,他只有两位兄长,各自有一独子,东莞国内人人皆知当今笔下偏爱北辰溟月,反倒是才华容貌皆为上上之选的北辰皓月,从来不得宠,最后十三王爷谋反,整个王府一人不剩。
突然之间北辰皓月成为了东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突然有这么一日,十三王爷唯一的儿子回到了东莞,并带来一个全身通体白色,出了发丝乌黑的青年,那青年只是喜欢抿嘴微笑。
康帝为十三王爷一家平反,并重新将王府装修赐予了北辰溟月,那个青年也住了进去,偶尔有人听见十三王爷世唤着那人师傅。
那个看起来瘦弱如书生的青年到底有什么可以教北辰溟月被誉为整个东莞不少人猜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