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单挑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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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夏欣月捂著仍在颤抖的唇,摸到了几颗不小心落下的泪水。

不懂哪。如果他真的那么在意她的话,当初又怎么会连挽回都不曾,就签下了离婚协议书呢?

她不敢问哪。

夏欣月叹了口气,倒了杯薰衣草水,喝了几口以镇定心神。

她该逃走吗?

但,她又能跑哪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新月农场”现在是她唯一可以安身立命之处啊。

“该怎么办?”夏欣月虚弱地低语著。

她趴在桌上,悲惨地发现她连心平气和地独处都做不到了,更遑论是与雷战好好坐下来谈了──虽然,她也很怀疑他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坐下来好好谈。

这男人张牙舞爪惯了,总是要别人屈就他哪。

夏欣月长叹了口气,脑中仍然一片空白。

她起身抓起一只行李袋,在冰箱上留了纸条给李子宁。

我到隔壁民宿住一晚,明早便回来。

夏欣月写完,游魂似地离开了。

而一向把花草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她,竟忘了交代子宁把兰花移到温室内,把蔬果区的遮雨板拉起来……

唉,一遇见雷战,她总没正常过。

清晨七点,夏欣月从邻居家回到新月农场。

雪白小脸上的淡青眼眶及浮肿的双眼,说明了她昨晚的失眠。

昨晚,气象报告不准,夜里没下雨。不过,天气却闷得让人只能辗转反侧。

夏欣月没回房补眠,静静地走到菜圃边,拿出了挖土工具。

她想了一晚,却依然想不出任何方法,可以和雷战保持距离。而努力工作,至少可以让她心灵平静一些。

戴上大草帽,她拿著铲子,走到新辟的有机茶叶区。

才铲了几下土,她抬头看著右前方那座供游客住宿的双层木屋,傻傻地发起愣来。

“欣月!欣月……”

夏欣月被她身后的大叫声,惊吓得跳起身,手里的铲子当地掉到了地上。

“胆小鬼,又被吓到了啊!我至少叫了你一百次了。”李子宁弯身拾起铲子,随著她的方向看去,实在不难发现夏欣月发愣的原因。

“对不起。有事吗?”夏欣月努力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

“有!昨天那位外号“火爆浪子”的雷战大人,差一点没把整座农场给翻过来。”

“他的外号为什么叫“火爆浪子”?”

“我以为你们很熟。”李子宁惊讶地问道。

“可我不知道他的外号。”关于他的很多事,她真的都不清楚。她只是傻傻地爱著,傻傻地以为相爱可以改变一切。回头想想,实在是傻得可以。

“雷战的第一张专辑名称就叫“火爆浪子”。因为走的是重金属路线,所以火爆。而他自认为对音乐类型不够专情,专辑里除了摇滚之外,还混合了爵士和古典等多种路线,所以是为音乐里的浪子。”

“原来如此。”

夏欣月点头,一看到李子宁满眼好奇,她脱下工作手套,拿起围裙里的手帕拭著额上的汗珠,乖乖地主动招认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我和他的事。”

“我问你答?”李子宁眼睛发亮。

夏欣月点头。子宁不只是她的老板,而且还是她唯一的异性朋友,她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和雷战的关系到哪里?拉手?拥抱?亲吻?还是……”李子宁嘿嘿笑了两声,朝她眨了眨眼。

夏欣月辣红了脸,嘴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半晌后,她见李子宁还在等答案,只得慌乱地轻轻点了头。

“天啊,雷战那个猛男竟然能够得分上垒。我要跟他拜师学艺,这样我追女人,才能天下无敌啊!”李子宁大声嚷嚷道。

夏欣月窘得只想挖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喂,两位大老板!”

此时,一身宽松休闲服的邹明利朝著他们所在的方向小跑步过来。“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感冒药?”

“你的感冒症状是什么?我先煮点花草茶,让你喝一点,好吗?”夏欣月关心地微蹙著眉,柔声问道。

邹明利看著夏欣月柔情似水的脸孔,真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的身体还好吗?”夏欣月又问。

“感冒的是雷战那家伙。他说他的头快痛死了,还说他全身酸痛。我摸了下他的额头,烫得吓死人。”邹明利老实地说道。

“他怎么会突然发烧呢?他一定又忙过头了,对不对?他应该去看医生啊。”夏欣月脸色苍白,手足无措地原地踱起步来。

“我想,现在就算是用十辆卡车拖著雷战,他也不会离开这里去看医生的。”邹明利意有所指地看著夏欣月。

“我去拿一点退烧药,还要冲一壶茶。薰衣草,他喜欢薰衣草的味道……”夏欣月喃喃自语著,脚步早已不由自主地往前走。

“雷战经常日夜颠倒,为了录音、创作,他可以三天三夜不睡。”邹明利坏心眼地想知道如果她说得再可怜一点,眼前的夏欣月会不会当场落泪。

“我知道,我一定会叫他好好休息的。”夏欣月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我从没见过欣月跑得这么快。”李子宁不能置信地对著她的背影嘀咕著。

“我也没见过雷战对哪个女人这么在乎。”邹明利补充。

“雷战提过他们两个的关系吗?”李子宁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他只说了四个字。”邹明利戳了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哪四个字?”

“她是我的。”

夏欣月看了住宿登记本,知道雷战住在最大的那间阁楼套房。

她端著一只大托盘,一手握住阁楼门把──

果然,他没锁门。

夏欣月用肩膀顶开房门,推门而入。

屋内不流通的空气和浓重的菸味,让她捂住口鼻,差点就咳出声来。她著急的眸子,直接瞅向双人大床。

雷战裸著上身的高大身躯正躺在床枕间,他眼睑紧闭,凶恶地皱著眉,面容正泛著不自然的红晕。

夏欣月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又抚了下他的脸颊和脖子──一片火热。

“欣月……”他眼还没张,就先唤了她的名字。

她心虚地一退,没来得及退太远,他的火眸和他的大掌已同时拦住了她的退势。

“你怎么知道是我?”她小声地问道。

“只有你敢这么碰我。”雷战看著她,舔舔乾涸的唇。“我想喝──”

“薰衣草水。”夏欣月嫣然一笑,侧过身子倒了杯水。

雷战胸口一疼,目不转睛地看著夏欣月。她腴白的手掌端著水杯,澄透的水竟像是从她的手掌里流出来一样的晶灿。

他往后一靠,背靠著床头板,她则习惯性地把水杯拿到他唇边。

待他喝完水,她又是忙著开窗让新鲜空气进来,又是量耳温,又是为著那三十九度皱眉,又是忙著喂他吃退烧药、喝果汁,忙得没心思去为他如影随形的注目而脸红。

“你今天好好休息。MV今天可以先不拍吗?”她柔声说道。

“不行。我今天下午就要把MV拍完,然后叫那堆人全都滚开。那个女主角笑起来的声音跟巫婆一样,乾脆去演恐怖片好了。”他表情不爽地大声抱怨著。

夏欣月失笑出声,只觉得他生病时,就分外地孩子气。

“我喜欢你的笑。”他握著她的下颚,粗声要求道:“再笑一次!”

“你没好好照顾自己,又抽这么多菸……”她心一慌,顾左右而言他地看著床边满满的菸灰缸,小声地说道:“我去倒菸灰缸。”

夏欣月才跨了一步,她的腰就被一只铁臂箝住。她的后背陷入他灼热的胸前,烫得她连耳根都在发热。

雷战的脸颊贴上她的发丝,双唇附贴在她的耳边。“欣月,我要你回来我身边。”

夏欣月的脸庞刷地变得苍白,细瘦的身子摇摇欲坠地倚著他。她双唇颤抖地问道:“你忘了我们为什么离婚吗?”

“你忘了我们相爱的那段时光吗?”

夏欣月紧紧合上眼,咬住手背,不许自己多想。

可雷战的声音离她那么近,她完全没法子阻挡那些回忆的声音,强势地流入她的耳里。

“第一次见面时,你一身白衣,站在五光十色的赌场里,像是掉到凡间里的精灵。你站在吃角子老虎前,连到哪里去换代币都不知道的娇傻模样,让我心跳加速。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一见锺情……”

随著雷战的叙述,时间倒转,回到了他们相遇的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