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们不知道在这个墓道里走了多久,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到我们的脚步声。
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总是会让人产生害怕心理,胡思乱想,引得人心惶惶。
我担心他们一直被这种气氛压迫会造成内心恐慌,在墓室里和这些阴森的东西打交道,最忌讳的就是自己怂了怕了。
就想找个话题带动气氛,可有不知道说些什么,几次想开口却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还好林琅是个耐不住安静的人,东看西看,最后冒了个问题给我:“心姐,这墓道明明没有灯,为什么我们能看见路呢。”
我心里默默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里有个好奇宝宝,就算你随便提提小问题,也比一片死寂的沉默好。
我指了指墙壁,介绍道:“这一墙都是萤石,自身会发光。墓主用了萤石矿来照明,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苏洛就好奇的去抠:“这东西这么神奇,值钱么?”
我回头有些无语的看她一眼,却发现林琅也一脸认真的等我的回答。
我翻了个小白眼道:“这玩意都是制作夜明珠的原石你说值不值钱。”
我话音刚落,后头的脚步声就听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铁器砸、撬、挖墙壁的声音。
我叹口气扯扯吴情的袖子,示意他停下,他也听到了后头的声音就走过去看。
还没靠近几步就听到林琅和苏洛碎碎念的声音:“这一墙都是票子!这一墙都是票子!……”
我看见吴情抽了抽嘴角,然后带我坐到了前面的地上:“我估计他们要挺久的,坐会吧。”我点头表示同意。
吴情看他们越挖越带劲了就调侃我:“吴心,有你这么当考古学学生的么?这有人破坏古墓你还不去逮?”
我白他一眼:“边儿去,他们既没破坏壁画,又不拿来打磨倒卖,做个纪念还是可以有的。”
吴情忽然很认真的问我:“你打算把这个墓上报吗?”
我愣了一下,笑笑:“不知道,先出去再说吧。”
他站起来,拿出刀向苏洛、林琅走去:“我也去挖点来作收藏好了。”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行,帮我捣鼓几块,出去的时候我拿给导师看看去。”吴情一边耍刀一边答应。
我摸了摸后背,靠在墙上闭眼休息,脑袋里又浮现出了那一列金色的字:姓吴者么……
不知不觉间我居然睡着了,然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吴情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小心的站起来四处观察,我知道吴情他们是不会扔下我的,难道是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
想到这里我就转身脱下背包,从里面掏出我那把辟邪小藏刀,反手牢牢握住。
既然是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消失,那就说明了肯定遇上了什么不好对付的东西,怕是不止是机关那么简单了。
我背好包朝他们之前挖萤石的地方走去,没有脚印、没有打斗、甚至都没有他们之前凿墙的痕迹。
那这就不是我们之前呆的地方咯。看来他们应该是在一块的,那就是我和他们分开了。
但是我是怎么在不知情的时候移动到这里的呢?
这里虽然没有留下我们来过的痕迹,可是却和我们之前呆的墓道别无二致。
想到这里我皱了皱眉,难道是墓主修了一样的两条墓道来混淆视听?
这也不是没可能。有些墓的主人为了守护陪葬品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就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了?不对。这里的一切机关一直都是有惊无险的,那就是侠道和王道了。
如果是侠王道还好说,选择不同,结果也就不同。
虽然和生死道一样玩命,但好歹是半生半死的苟延残喘而非全军覆没。
可我记得侠王道不是自己选择的吗?我只是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干啊!
啧!先走再说吧,在这继续待下去也不一定有什么线索,要不还是回去看看那壁画还在不在。
我回头走了一会就看见了壁画,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看来是设计的确实是一样的两条的墓道。
我顿了顿,打算回头继续走原来前进的路,因为再往来时看壁画的方向走就是回头路了。
那边已经没有路了,我想吴情他们是不会再回去的。索性试着往前走走说,不定能在墓室遇见他们。
我边走边想:一半的墓道如果要做部分的壁画的话一般是在墓道的正中断,也就是说我离墓室不远了。
不过,我还是蛮在意那第七副壁画上的墓室的,那个棺里放的居然是犼,我记得有传说犼是僵尸的始祖。
且不说是不是真的,像我们这样的考古学的人,对这些传说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居然走到了墓道的尽头,我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考古白学了。还好这墓主人心地善良,没怎么设机关为难人。
我看着面前刻了许多花样的墓门眼睛放光,就这一扇门的花样,得费多少心力啊!
墓门的材质不稀奇,是石头的,可怪就怪在石头的外面还用铁水灌浇了一层。
而且灌浇的手艺极好,厚度刚好和墙的吻合,让人有一种门和墙是生作一体的感觉。
如若不是门上特意雕饰出来的花样图案,就我这样的粗心大意,肯定能忽略了这门。
墓门上雕的是夔牛辟邪纹,那夔牛的人面似乎是个女子,面容姣好,颔首跪立,双目低垂,毕恭毕敬的样子。
我看着这门,觉得有些怪异,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于是伸手去摸这门,门居然就开了。
我惊了一下,还举的手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的收不回来了,这扇门后居然是之前在壁画上见到的墓室。
直接映入我眼帘的就是那个正对门的棺材,居然是个巨大的石棺,而浮雕上凶恶的犼怒视着我。
我被犼逼视的跪了下去,低头不敢再看那块浮雕。不知过了多久,那种无形的压迫感才缓缓消散。
我长呼了一口气,微微抬头,发现那浮雕依然注视着我。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可是仔细看又没有之前那么压迫了。
我放下心来,揉揉膝盖重新站起来打算离开。这地方压迫感太强,不适合久待,还是出去好了,起码舒服一点。
而且,这里的一切都像壁画画的那样。万一,这里头装的真的是那头犼怎么办?
再来几百个我也不够它玩的。我小心翼翼的想着,忘了它已经故去久时了。
我本来就离门不远,只有一步之隔而已。所以只要我稍微的退回一小步就好了。
但当我转身看到那扇不知道为什么安静的开起来的门又不知道为什么安静的关上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
我想也没想直接给了门一脚,结果我自己痛个半死又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我有些自暴自弃的甩了藏刀抱腿盘坐,默默的和浮雕大眼对小眼。就这么看着看着,我忽然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
哪个墓室是有门的!?这不是明摆的不正常么!亏我看得那么认真还动手去摸。
而且,我慢慢的起身,靠在门上。我记得有过一句古话叫:石棺藏精,铁水封妖……
我当时整个人就不好了,那我现在不就是和妖精共处一室么?!而且,看壁画上画的犼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没死。
我心里有些打鼓,从我学习考古以来只做过一次的首支探险队,而那次的探险经历给我的影响太大了,我实在不愿意去回忆。
我倒是认识一些和古董打交道的商人,他们获取古董的来源多少有听说过,什么盗墓手法啊也多少知道一点。
可我也只是个半吊子,都是听说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别说我是学考古的这些都有教,教科书上哪会教你怎么挖人家坟啊。
都是自己有兴趣的琢磨琢磨,其实干考古的无聊到炸了,何况我还是主修鉴定科的,更别提下墓了。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无聊还学,我也后悔啊!本来其实也是冲着那种和粽子搏斗啊,捞出贵重明器啊的冒险精神才去学的,结果呢……
或许是父母是考古探险家的缘故,我天生骨子里的血肉就是执着于刺激和不甘平庸的。
所以就算当初家人极力反对,我依旧步了父母的后尘踏上了考古这条道路,但经历过那件事之后我也开始怀疑学习考古是否真的适合我。
我还记得当初父亲叼着烟苦笑着和我说:“丫头你可想好了,接了我的班和这些东西打交道是没有退路的。”
我当时一腔热血一心就往里头栽,父母看我坚决也无奈,就耐心培养着,除了学校教的,有时候他们也带我下个墓什么的。
所以除了该学的别的也有涉猎,再加上沾了父母都是国宝级教授的光我也算是有些名气,对从事地下工作的人也认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