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夏侯漱思维清晰、口齿伶俐,显然已不在浑沌状态。
他竟全然清醒了过来。第一次,在晏十七和涂格面前,呈现他的本来面貌。
而这样的夏侯漱,凌厉且决绝,反而比神志不清时更为可怕。
只见他勾了勾唇角,带起一抹略显邪佞的笑容,右手执剑,左手于半空中迅速地一划,指尖竟凭空现出一张黄色符箓,那手腕再一转,符箓便无端端自燃,熊熊而起。
涂格眼见着这情形,心跳都要停止了。
她下意识地觉得,这或许……是一次绝杀!不留任何情面,也不带任何余地,格杀勿论!
“你……你是不是……有,有个儿子叫夏侯潺?”她颤声询问,只为确定,面前人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别提那个名字!我此生只认淼淼为我做的女儿!”他神情一凛,泼天寒气扑面而来。
做的女儿?
这特么什么概念啊?怎么女儿不是生出来的吗?!
他说只认……那意思是不是夏侯潺极可能也是他的血脉,只不过为他所不喜?这么说来,他还真是夏侯家的那个异数?
风头一时无两,术法修为无人能出其右的一代家主……夏侯漱?!
形势,已是空前严峻!
“怎么?对淼淼姑娘的思慕,竟只是你一厢情愿?术法做出来的女儿……呵呵呵,原来这幻境,居然是要等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么?”
要说晏十七这厮果断是个不怕死的,这要搁在战场上,就是个标准的炮灰啊!
尼玛都什么情况了?
对面那货是好相与的么?居然还能出言相激?!
他不是夏侯挽澜啊亲!涂格内心在咆哮,可挡在他面前的姿态却是十分坚定。
这屋子防火安全措施这么差,连个窗户都没有,别说是灭火器和安全通道了。而且,到处都是易燃易爆的炉鼎啊纸啊的。
那货手里又烧着一张符箓!
“你们到底想闹哪样啊?!”涂格崩溃似的低吼。
正在这时,晏十七忽的托住了她的腰,稍一使力,便斗转两人位置。分秒间,他唇齿未动,却似在她耳边低语——
“他用符箓只为对付我,你不会有危险。让我祭炉,你当可早一些出去求救。现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再如此纠缠下去,定会误伤了你……”
涂格闻言,浑身蓦地一僵,一时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这心怀枭雄之志,意欲夺取天下的男人,竟在生死时刻舍了自己,只为保全她么?!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竟做出这样的决定……
正在涂格怔愣间。
那厢夏侯漱却是出手快如闪电,霎那,指尖红芒陡的大盛!眼看着,便要往晏十七的颅顶而去——
“不——!”涂格嘶声尖叫,面上已是青白一片。
电光火石间!
她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力量,猛的一把推开晏十七,身体直扑向那夏侯漱!
正在这时!
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夏侯漱竟在将将要碰上涂格的一瞬,倏的收了手,冷不丁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