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正常人无论看多少武侠、穿越、玄幻故事,一时半会儿都不大可能接受自己灰头土脸的外壳下,包裹着的其实是个皇家内胆。
这就跟一颗长年混迹于鸡蛋里的猕猴桃一样,无论那带着绒毛的肌肤怎样成天叫嚣自己与众不同,它都无法轻易相信自己原来不是个蛋……又扯远了,望天。
何况,她真的只是涂格而已。
丢开金元宝站起来,走到床脚以一种拥抱大地的姿态扑倒在被褥上。
公主这事儿,目前是有“冤”无处诉了。跟谁商量都会被当成神经病的。
这莫名其妙的奇遇,实在是很让人憋得慌。
她顺手扒拉扯着床铺,冷不丁捞到了条毛巾被。
抿嘴一乐,刷的蹦起来,对着硕大的化妆镜,裹上毛巾被,反复比划着几个不同的角度……
第一种——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镜子里的自己,柳眉倒竖,娇叱一声:“大胆刁民!”
完了自言自语:“唔,不像不像。”
换一种——
侧卧在床,一手撑着脑袋,学暗卫先生慵慵懒懒地来一句:“来啊,给本宫拖出去!杖毙两个时辰。”
“噗——!更不像了。再换一种……”
……
涂格饶有兴致地在房间里折腾毛巾被,夕阳擦着窗台,缓缓淹没了最后一道光芒。
她一直没有察觉的是,那锭安静地躺在梳妆台上的金元宝,仔细看来底部有个形似“束”字的繁复花纹,此刻正和着这最后一缕夕阳,流光溢彩。
……
这天晚上,涂格第一次很有上进心地拉着晏十七追问有关于西杳的种种。
譬如,西杳和东芜两个国家分别有什么文化和禁忌,又有什么特别的习俗,语言文字是否有差异或者障碍等等等等。
当然,这丫头极有可能是裹床单裹上瘾了。(─.─|||
晏十七神态间并无什么不妥,似乎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深沉。只是偶尔会在涂格不经意的时候,若有所思地瞥向她,似审视又似疑惑。
沉浸在cosplay公主这项活动余兴中的某人,自然发现不了这微妙的眼神。
据晏十七所说,西杳富庶,长于巫。有夏侯世家擅谶纬、厌胜之术,称上巫,世代为皇族所用。传言夏侯家主能于阵前借阴兵,能在万顷波涛中令洪流瞬止。实在神乎其技。
而东芜祖先则源于游牧民族。因此东芜擅战,举国兴武。
此两国历史百余年来亦敌亦友,枝蔓纵横,所以文字语言上并无太大的障碍。
且此次和亲的消息一经传开,两国商旅逐渐恢复了贸易,互通有无。可说是近年来难得一见的大好局面。
只是,这中间还隔着一个拢北大漠。
而拢北大漠尚有一支大族——羌。(这里的羌族和现实羌族没任何关系哈)
羌族虽只称之为族,却是相当古老、庞大的一系。羌人自古拜月神,崇太阴,般若镜相传就是羌族圣物。
而羌族文字可比如今的梵文,非族内人很难参破其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