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格:“……!”
你们倒是不挑,可叫围观群众情何以堪呐?
怪不得刚才那奶妈周身散发的气场如此诡异了!→_→
……
其实,涂格是真不知道晏十七为什么会有此一举,恐吓个千年老鬼于他们有什么用处呢?
附身活人听上去虽然……好像……确实不怎么厚道,但这跟他们俩没有半毛钱关系吧?替天行道什么的,找隔壁村老王啊……
莫非嫌两个魂魄飘着还不够热闹,非弄出个四人方阵来?
可是,她眼见着那一双凤目似碾碎了日光,脉脉流转,手心一热,他竟在大街上,在旁人面前,毫不避讳的牵起她的手,还暗中极亲昵的指尖微微拈动。
于是,她愣了,这疑问自然也就没能问得出口。
当真是美色误人。
不过,这厮到底在憋什么坏呢?
……
錾花鎏金炉里不知燃的什么香料,沉郁而低徊,呼吸间沁入鼻息却又带了那么一丝微涩感。这涩,并不流于劣质,仿佛是上好的雀舌茶,苦涩之后尚有回甘。
要说东芜的香料明显与西杳不同,少了一分有关信仰的虔诚,反而更自由更具品味。
浅碧色带蔓草暗纹的幕帐,艾绿的绣满田田荷叶的枕头,再加翡翠色的锦被……幸好这房间里的家具不是竹制的,否则,南太傅家大小姐的闺房简直就是个小型植物园。
真的是好环保,也好……绿啊!
靠近窗台的紫檀木案几上摆了个窄口青瓷花瓶,里头斜插着一支光秃秃的树杈,已瞧不出是什么花,早就凋落尽。
晏十七就这么倚在案几旁,似笑非笑的,半幅身体都慵懒的倾靠在椅子扶手上,纤长指尖漫不经心的拨弄那可怜的枝桠,半晌不语。
“仙使,我说的句句属实,再没有其他了。”小圆脸一身翠衫在这菜绿菜绿的屋子里,简直浑然一体,毫无违和感。
他一边跪地讨饶,一边还暗中揪着一旁“奶娘”的衣角。
涂格拧着眉,坐在案几另一边。方才这……南珥又是叙述凄凉身世,当然,是他还记得的那点儿,又是万般发誓这确是千百年来头一回,那模样简直是声泪俱下,感人肺腑。
可一旁五大三粗的同伙……奶娘君,硬是梗着脖子一动不动,不知是真迟钝,还是打算干脆伺机冲上来跟他们俩拼命。
涂格一时弄不清楚│晏十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他这么做必有他的理由。
而她此刻拧眉的原因是……
骤然觉得这世上最憋屈的事情就是难得做了回鬼,还特么是个人就能看见你,一点神秘感和优越感都没有啊……
半晌沉默。
那……南珥还在拉扯着南三,两个人一阵嘀嘀咕咕,可是很明显,他们急,晏十七却不急。
涂格倒有点儿坐不住了。
一是她着急着去寻卿不欢和苒姬,二是她坐着,别人……不,别的东西跪着,怎么都觉得不太自在。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蓦然开口:“你,真的死了一千年?”
圆脸一愣,转向她道:“呃……低调低调,只多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