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十七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顿了顿，表情有一刹那的凝滞，而后又笑开：“自是喜欢的。”
可是——
如果我不和你去西杳呢？
心底这么想着，她却没有说出来。
“今天初九了吧？”涂格撇过头，低声说，“出了一身的汗，我要去洗个澡。”
“……好。”
……
从头到尾，他都只说在一起，并没有说要留下来。
眉中藏珠，主大富大贵之相。另一注解是，命犯桃花。
可是暗卫先生，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如果我跟你回西杳，去和亲，那又怎么在一起呢？
……
十一 辣手摧花事件簿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但凡心思细腻敏感的人，戒心都比较重？
涂格这人平时话不太多，见人三分笑。老好人做得彻底，瞧着也与世无争。
可贸贸然介入一场冷兵器时代的皇族通婚，甚至是权术斗争，她听得仔细，却从没答应过。
话说，真正的途歌公主到底上哪儿打酱油去了呢……
晏十七这几天一改从前或恭敬或冷清的态度，十分的……和颜悦色。虽然他那张脸似乎不常作温柔体贴状，表情幅度难免有点儿控制不好，时常有那么点儿……扭曲。
嗯，深层含义就是，这货不管怎么柔情似水，笑容总是带着邪气，显得怪怪的。
所以说，面瘫其实是对付皱纹的最大利器。他要再这么勉强走含笑温柔男路线，以后的表情纹走势估计会很奇怪。
比如法令纹因为面部表情时常抽搐，长成波浪线什么的……咳，这当然是题外话。
不过，除了贴身暗卫以外，到底怎样的环境和职业生涯会养成这种要么面无表情跟移动冰箱一样，要么邪气四溢，跟……活妖精似的面相呢？
这实在是个很严肃的命题。
晏十七这厮还是时常恍神，若有所思，但大部分时间都笑容很“和煦”地陪伴在涂格身边。搞得涂格为逃避他的“含情脉脉”满屋子乱转。
一连几晚，电视的声音直响到凌晨。涂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模模糊糊听到锡剧唱腔“心肝肉哎呀宝贝肉，手心手背么都是肉”什么的，是她奶奶还在世时喜欢听的《碧玉簪》。
晏十七这货喜好倒是挺广泛的。
她有心躲避，他却气定神闲。
终于磨磨蹭蹭到了当月十四的傍晚。
其实如果不是晏十七说过般若镜每逢月中可连接时空，涂格绝不会特别留意阴历时间。只是，还有一天就是月中了。
下午她跑了一趟城北的艺术学校，替文艺部的师姐借了一大麻袋的印度纱丽和裙子，还有些叮叮当当的手镯脚链什么的，做工都相当精细。那艺术学校有舞蹈专业也有服装设计专业，这些跳舞用的民族服装几乎都是自产自销。
也因此要比市面上在卖的更具新意，剪裁更大胆一些。
涂格难得的公器私用，额外为自己借了一套汉服。在陈列室的玻璃橱窗看到这套深紫色汉服时，她几乎是鬼使神差的开了口，想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