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这动静,却着实不算小。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能让这么一大坨“淡定帝”都着慌了呢?
涂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侧脸看向身旁。
而身旁的晏十七此刻却是目光凌厉,严正以待,似是半点儿睡意也无。他见她忽的看过来,修长食指竖起,轻轻触了触唇珠。示意她噤声等着。
半晌过去,外头的“踏咸菜”声似乎逐渐远去。
“……怎么了?”涂格憋了这一会儿,眼珠子不住地乱转,实在忍不住才压低了声音询问。
晏十七没有回答,却是起身越过她,动作俐落地直接下了床。随即神秘兮兮地凑近镂花窗边,侧着颀长的身体从窗户缝隙里朝外探看,片刻才又回过头。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哈?这么早啊?我是说,不去和夏侯……国师打个招呼么?”涂格眨巴着眼,显然觉得这拔营的决定有点儿突然。
晏十七不方便露面,可是她要走的话不和主人家说一声似乎不大礼貌吧?何况夏侯挽澜他……
那厢见她迟疑,殷红唇瓣微抿,面色肃了肃,冷道:“打了招呼就走不了了,且他此刻怕也不在府中。”
“呃?哦……那好吧。”
踌躇片刻,她还是决定听他的,毕竟回程车票还在人手里攥着呢(般若镜)。于是,掀开被子乖乖地下了床。
所幸昨夜并没有脱衣睡觉,要走也是很方便的,直接就能出发了。
涂格抚了抚有些发皱的前襟,端起桌上的茶水简单漱了漱口,收拾停当却见晏十七只是定定地望住她不动。
她狐疑地扭头刚想要发问,就看他突的转身走到里间,近了梨花木衣柜直接打开柜门,目光游移片刻,最终拎起一件绛紫色的披风。
他走过来,把披风披上了她的身,随即裹紧,系好领上的带子。还细心地把流苏都一一捋顺,才淡淡开口道:“晨间风大,别又感染了风寒。”
“呃……谢谢。”涂格低着头,扯了扯衣带,瓮声回答。
这人……大概还记着她那回淋了雨发高烧,巴着他猛喊舅舅的事儿。囧。
片刻温情,略微局促。
两人出了房门,果然,院中熙攘过后有种兵荒马乱似的颓唐。一路从房间直到花园尽头,居然半个人影都没瞧见。
四下的树枝和灌木掠过衣衫沙沙作响,天色虽已大亮,却是个阴天。还真是……挺冷的。
涂格一手扯着晏十七的衣角,一手拎着披风下摆,躬着身紧跟着他。心下却觉得两人这样小心翼翼实在有点儿好笑。
这大白天的又没有人,这么煞有介事地沉浸在“雌雄大盗”的剧情里算怎么回事儿?而且有门不走,直往人家围墙根里窜,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一点儿吧?!
可她还没来得及想完,就听到身后蓦地传来幽冷的一声——
“小格,你要去哪儿?”
正往院墙一角前进的两人随着这一声,脚步齐齐顿住,转回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