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志成穿好衣服后,外强中干地说:“哥们儿,你们是哪个民兵指挥部的?挂马子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几个民兵没有想到这个被抓住现行的流氓居然敢如此嚣张,一时间几个民兵还真被崔志成给镇唬住了。
崔志成见几句狠话把几个民兵弄得晕头转向不由一阵窃喜,他二话没说抬腿就往外走。民兵们清醒过来扑上去给崔志成来了个五花大绑。
幸亏头些日子酒后把枪弄丢了,要不今天可出大事了。不过一块儿挂两个马子也够戗,要是把以前的事联系起来还不得教养我呀!不行,我得跑。好在民兵不是正规部队,一会儿在路上应该能有脱身的机会。嗯,我装作害怕麻痹他们,这样待会儿逃出去的可能性会更大些。想到这儿崔志成不再挣扎哼哼呀呀地喊起疼来。“哎呀!疼死我啦!哥们儿,你们轻点儿。”
“嘿呀,你也有求饶的时候?操!刚才的能耐跑哪儿去了?就是,这小子刚才装得真像,弄了半天原来是个草包。操,对这种货一点儿也用不着客气。对,狠勒,勒得越结实越好。”几个民兵都来了精神。
崔志成嚎叫着、躲闪着,从表面上看这个略显猥琐的汉子似乎崩溃了,实际上他在暗中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肩膀和脊背上了。崔志成要给捆在身上的绳子留有足够的空间以便能在瞬间把胳膊从绳索里抽出来。
崔志成被民兵们五花大绑地从屋子里带出来。直到这时崔志成才想起在外面为自己把风的小六子,可小六子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崔志成并没责怪小六子,因为如果换上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也会这么做。
两个女孩狼狈不堪地跟在崔志成身后,她们一直用胳膊挡着脸,不知这个举动是出于害臊还是害怕被熟人认出来。
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一男两女的狼狈样,不难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爱凑热闹的人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这种场面,有些人跟在崔志成等人身后议论着。
不知道什么叫羞耻的崔志成也有些害臊了,不过他倒不是因为干那种事儿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感到害羞,他是为自己被几个手无寸铁的民兵给抓住觉得耻辱。
就在这时,一个有助于崔志成逃跑的机会出现了。
一挂马车拉着一车空铁桶迎面而来,车老板悠闲自得地吸着烟。突然间马失前蹄跪倒在冰雪路面上,车上的十几个空大桶滚下来在马路上骨碌着。路上的行人惊慌失措四处躲闪,一时间,马路上乱作一团。
正琢磨如何逃跑的崔志成眼睛一亮,随即把胳膊从绳索中抽出来拔脚就跑。
当民兵醒过腔来要追赶时,崔志成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阵狂奔让崔志成觉得心都要从胸腔中蹦出来,当他实在跑不动时决定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休息休息,这时不远处路旁一个公共厕所进入视线。
崔志成回头朝自己跑来的方向看了看,在确认没人跟上来后便一头扎进厕所。
崔志成万万没想到自己躲进厕所的一幕被几个蹲在路旁下象棋的人看在眼里,这其中又恰巧有他的仇人王峰。
几个月前的一天下午,王峰蹲在这里跟邻居下棋,从这儿路过的崔志成蹲下看棋并不时冷言冷语地讥讽王峰的棋艺。
王峰越听越不是滋味,就提出来要和崔志成下两盘比个高低,崔志成表示同意但提出每盘棋赌十块钱输赢的要求。
王峰一听赌注这么大十分紧张,但抱着侥幸心里他也就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没想到三盘下来王峰被崔志成杀得丢盔解甲,可他浑身上下却只有两块钱,崔志成不禁勃然大怒。
性情暴躁的崔志成一脚踢在王峰脸上尔后扬长而去,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早就被他忘得精光。
王峰被崔志成一脚将两颗门牙给踢掉,没了门牙不但说话露风而且几天的工夫“大豁牙子”的外号就落在王峰身上。王峰对自己造成终生伤害的崔志成恨之入骨,他一直想对崔志成进行报复。
此刻,正在路旁下棋的王峰无意中看到那个使他终生难忘的人,一团怒火顿时在胸中燃起。王峰见崔志成走进厕所便摸起几块砖头跟了过去。
崔志成听到脚步声刚要抬头,几块砖头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其中一块砖头正好砸在他的天灵盖上。崔志成腿一软一屁股坐在蹲位的木板上……
崔志成狼狈不堪地起身先把弄脏的外裤脱下去,然后用外裤干净的地方把粘在屁股上的秽物擦净才惊魂未定地系上裤子走出厕所。
崔志成被这意外的袭击弄得晕头转向,他小心翼翼地四外看了看,可是附近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既然找不到可以出气的对象只好赶紧离开这儿,免得再次遭到这种摸不着头脑的突然袭击。
崔志成想起马经夫还在大石头等候自己便直奔春城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