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倪念、艾小微三人正说着话,这时有男生才来,我一看,怎么像毛毛虫来,我酒都没喝,不可能醉了吧,我揉揉眼睛,那男生早就不见了,大概被人拉去喝酒了吧,对于这种晚到的人,我们班的男生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的,不过,我想刚才肯定是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看到毛毛虫呢。
但事实证明,我并没有眼花,那确实是毛毛虫,因为等那边的男生酒过三巡之后,就看到毛毛虫端着酒杯向我走来了。
我推了推艾小微,看着毛毛虫说,怎么我们班的聚餐,毛毛虫会在呢?艾小微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理所当然的说,那是我们班的啊,当然我们班聚餐他会在了。我当场晕死,我们班的,我怎么不知道呢?害得我闹了那么多的笑话。艾小微用蔑视的眼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的,你,就知道和你家陈楚怀眉来眼去的,什么时候看过别的男生。我大喊冤枉,尽管我的眼里只有陈楚怀,可是我们班的男生我还是应该认识的啊。倪念说,你每天上课前一分钟才进教室,下课铃声还没响完你就已经没人影了,还有功夫认识我们班的男生么?我想想也是,可是大学不都是如此的吗,怪不得我。仔细想想,我们班的男生,我还真有很多不认识。
说话之间,毛毛虫已经到我们这桌来了,坐在我旁边的那个被我划拳划郁闷的男生不知道去哪里了,毛毛虫便坐了下来,在这之前,我们之间所说的话加起来还不超过十句,因此尽管我们经常见面,可是这种关系还是觉得很奇怪。
“喝杯酒怎么样?”毛毛虫举了举酒杯,我指了指我杯里的果汁,笑着说,“不好意思,生病了,不能喝酒。”
“那就喝一杯,别管杯里装的是什么。”毛毛虫挑挑眉,我只有点点头,端起果汁来和他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你现在终于知道我是怎么认识你的吧,用你的话说是‘知道’。”毛毛虫盯着我,微笑在他脸上不断的被放大,竟让我觉得有种危险的讯号。
我再次点点头,这种人,还真的很阴险,第一次被我撞到的时候,就说是我的同学不就完了,用得着绕这么大的弯吗?
他站起来,在我感觉警报解除的时候,竟然拍拍我的肩膀,又低下头来,在我耳边轻轻的说,记住,我叫郑衍。我抬头看看周围,幸好没人注意我们。他随后便离开了,找其他男生谈笑风生的喝酒去了,还不时的看看我这边,四目相对,我忙低下头,一脸的通红。
倪念坏笑着说,姚小米,你给我老实交代,看你们如此暧昧,小心我告诉陈楚怀。我看着她,然后看了看艾小微,叹了口气,说,你们相信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毛毛虫吗?话一出口,倪念果然不再笑,艾小微也是一脸的狐疑。我白了她们一眼,爱信不信,我对陈楚怀之心,是天地可昭,日月可表的,我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你说我还能怎样暧昧?倪念估计用她的大脑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说,也是。不过,一会,她俯在我耳边对我说,可是如此看来,他对你应该是别有用心,你小心点。我点点头,马上就放假了,下学期来就是大四了,就忙着实习做毕业论文,那里还有时间让他来捣乱呢。倪念听我如此说,便放下心来。我说倪念,你怎么比我自己还关心我呢?倪念握着我的手认真的说,我看惯了速食爱情,今天好,明天散,或者就是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我只是觉得你和陈楚怀很难得。平日里看你哼哼唧唧,娇生惯养的,可是你却能够和陈楚怀走过那样一段艰苦的日子,还能够不离不弃,我很感动。像你们这样的,现在已经很少了,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长长久久的一起走下去,不管贫富,这也是我最想祝福你的,祝你和陈楚怀恩爱白头。我笑着说,怎么听起来像是证婚词呢?
艾小微突然从碗里抬起头来,说,管它像什么呢,只要是实话就行。
其实这也是我所希望的,一路走来,其中的艰辛只有我们自己能够亲身体会,如果这样都不能走到底,那么,世间,还有什么是可以值得相信的,还有什么是值得我们付出,为此努力的?
记得我曾经对陈楚怀说过,如果我们最后不能在一起,那么,今生我不会再恋爱,会孑然一身,然后慢慢老去。
算算,我和陈楚怀从认识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
杯盘狼藉之后,曲终人散。
校园里,有人在念苏轼的《水龙吟》,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校园里,显得格外的凄凉。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闲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扬花点点,是离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