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石头包布？！再定你先说还是我先说？”季心晴开起玩笑来，心里安生的，看见她自己就安心了，哪怕之前遭遇了在大的苦难。
“算了，不用浪费时间了。还是你先说吧！”
“……我以为你要说你先说呢。”欧云汐失笑，佣人来上茶。她把杯子递给季心晴。“我先想想怎么说。”
“好。”季心晴接过杯子，轻啜了一口。
口腔里是清香的温热，一时间，身体暖暖的。
欧云汐不语，似乎在思考。她也不急，低下头看着茶杯。温馨田园小花的骨瓷茶杯，里面零星看到一两朵野菊花，在水中翻转游弋一般。
壁炉里的火很旺盛，摇曳着映红欧云汐漂亮的侧脸。她比起之前要丰腴了许多，浑身散发出来的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独特韵味。
“我怀孕了。”过了不是很久，她笑着看着季心晴，语气从容淡定。
“你……怀孕了！”季心晴陈述一般的重复了一下。怎么不见得有多大的震惊？
“孩子是谁的？”季心晴想笑，多此一问嘛。“我是说，罗仟他知道么？不然为什么疯了一样的找你？”
“他不知道。”欧云汐回答的很笃定。眼神变得悠远，不知道他知道她做的那一切后，会怎样。
“哦。那就是说，你也想和我一样未婚生子是么？然后也说不准的悲催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她有些小小的激动。一想到眼前自己的姐妹要走自己的老路季心晴就忍不住情绪啊。
“我没……”想了想，欧云汐还是什么都没说。
“几个月了？”看她沉默，季心晴觉得自己语气好像有点冲。“我不是在怪你。只是这条路，太危险。”
“我知道！他两个月大了。”她说的很内敛，有种欲语还休的感觉。
两个月？那不就是她把他吃掉的那段时间么？
“也是双胞胎？”季心晴犯二了，绝对的。
“拜托，一个就够我受的了，还要俩啊！”欧云汐笑着白她一眼，不是谁都有那种好命，得到两个天使一样的孩子的。
“已经打算留下来了？”季心晴觉得这话好熟悉，好像几年前，面前的女人这么问过自己。如出一辙，简直一字不差。
“嗯。不然呢？！”
“欧家的老人们……”
“如果她们知道了，会同意的话我又为什么要躲到伦敦来？”欧云汐也突然想起三年多前，她们的对话。低头，湿了眼。那个时候，是季心晴。她自己不是很理解。而这个时候，是她自己。终于明白了那种苦涩。
“好吧，那就生下来吧。坚强点！”季心晴做到她身边，轻轻抚上她平坦的小腹。
“会的！”欧云汐弯起嘴角，笑容浅淡，却让人看了有一种不顾一切的感觉。是错觉么？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罗仟。直到刚才那一刻，你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别的什么激动的动作或者语言。你只是坐着，并且安静地告诉我，你会生下这个孩子。欧云汐，你好魄力啊！”心晴耸耸肩，甚至连叹气都是绵长的。
“哪里，哪里。轮到你了，为什么来我这？”她笑，脸上的淡淡的安宁的坚定。
“想你了行不行？”季心晴抱住她，那个怀抱不宽阔，却温暖可靠。
她像一个早出晚归玩的累了的孩子，贪婪这片刻的温暖与轻松。
“少来！你在那么多人前取消订婚的事情全球都疯传了！若不是看到你转身跑掉的新闻，我还真不打算联络你！”欧云汐表情有些严肃。“为什么取消和司徒的订婚？”
季心晴没有说话，依旧把头靠在她薄弱的肩膀上。安宁不在，周身泛起一种无力，姓绝名望。
欧云汐以为她睡着了，只是肩膀上的湿意告诉她，肩头上的这个女人，在哭。
“回不去了，这辈子都够呛能回去了。”潺潺流水还不如惊涛骇浪，反正除了欧云汐，佣人已经都被屏退了。哭地再大声也没人管得了了。
季心晴索性就放开了大哭，眼泪是毒素，她压抑了好久。久到快忘记了，自己也可以随意调节自己，不让自己那么压抑。
“季心晴，你再不说我就生气了！”
欧云汐沉下脸，一双眼里却是焦急的担忧。
“我一直都没和你说过我和殷少霆之间是怎么回事，对吧！”要说哭的梨花带雨也就算了。季心晴哭后的样子，简直比贞子漂亮那么一点而已。
“这次又跟他有关？”欧云汐见怪不怪了，拿起纸巾一把全塞到她脸上了。谁叫她总吓唬自己的，脾气再好也经不起总?柔?蔺吧！
“除了他，因为没人比他更混蛋了。”她咬牙切齿，差点把牙龈都咬出血了。
“你们之间……是不是秘密交往过？”欧云汐试着把话说的委婉一些，小心不触碰到她的伤口。免得她再山洪暴发，但这次她感觉，她将说出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不，我们不是交往，是我被他包养！”季心晴惨笑，不知道会不会被她看不起。
“你…你说什么？”有那么一刻，欧云汐以为自己失聪了。不然，她怎么听到了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了呢？
“你没听错，我被他包养！”她漠然地看她一眼，连悔不当初的情绪都没有了。
“我的天！”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季心晴，告诉她，这不是真的。“疯了吧，李家，缺钱了？”
“不是因为钱。”如果只是因为人民币，那关系是不是就不用这么复杂了？
“那是因为什么？”声音被提高了一度，欧云汐不自然地表示，她是不很理解。
“狗屁的爱情。”她看着窗外，冷笑。仿佛变了一个人。
时间好像有些停顿，静谧的空气里除了火花轻轻爆裂，还可以听到两人各有所思的声音。
欧云汐倒吸一口气，这句话里所有的字眼，都直击她的心脏。她甚至已经预想自己三年后的样子了，瞬间回复了冷静。
“然后呢？这和你来我这里有什么关系？”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每一个好好小姐身边就一定都会有一个会让自己急得要死点的坏坏小姐。就想欧云汐和季心晴。
“三年前，洪梦雅回到了他的怀抱，我们结束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关系。但是现在他手里握着我的小辫子，逼我重新做他的情妇！”季心晴撰紧了手里的纸巾。手指发白，那是唯一能证明她愤怒的地方。
“什么！”欧云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她第一次这么激动！要知道，她抢了阮惠的经典拍桌子动作。
“我来伦敦是想把有情有義留在这里，我不能让她们在回到D市。我已经没了尊严，没了幸福。可是我不能没有她们姐弟俩！两个月，只要我忍受他两个月就可以了。”到底有多少委屈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