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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圣母院中的婚礼

“是不该改个称呼?”他声音低哑,粗重的喘息喷在她耳廓,又是一阵酥麻。

“小寒,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傻瓜,我爱你,我从来没打算放弃你。”肖清寒低头吻她的眼睛,“还有,我还没结束。”

忽略身下传来的抗议,他又律动起来。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美好,叫他只尝一遍,怎么能够?

两人在床上一直粘到黄昏,肖清寒才放过苏浣儿,抱她去浴室洗干净,又从她皮箱里拿来衣服帮她换上。

苏浣儿累得一动也不想动,下了飞机本来就倦,又被这样地折腾,好人也受不了,何况她这瘦弱的小身板。

看苏浣儿恹恹的样子,肖清寒又是心疼又是自责,重新把她放回床上,嘱她给秦翌打个电话报平安,就去厨房准备晚饭。

苏浣儿拨通电话,秦翌那边有些吵闹,好像是在聚餐,他心情不错,接电话时的声音清爽爽的。听苏浣儿唠叨了法国给她的印象,他在电话那头轻笑:“浣儿,感谢巴黎吧,它是你幸福的开始。”

“它不是。翌,我的幸福有一半是你给的,在A市的日子,我就很快乐。所以,我们打算过几天就回去,我还要时常在你面前晃,你不许烦啊!”

“怎么会?我求之不得。浣儿,你回来举行婚礼好不好,我想看你穿上嫁衣的样子。”

“好,你得给我包个大大的红包。”

苏浣儿笑,秦翌也在那头笑,然后,他轻声说:“挂了吧浣儿,记得要幸福。”

“嗯,翌,你也一样。”

她没有叫他翌哥哥,把他完完全全逼回一个哥哥的位置,她觉得太残酷。就算她自私好了,在他的爱还无处安放的时候,先寄存在这里。等他生命中真正的另一半出现,不用她还,他自然会收走。

只是,不知这一天要等多久。

另一头,秦翌握着电话,站在饭店走廊的窗边,遥望天空,那边是巴黎的方向,这个时间应该是晚上,那个浪漫的城市浪漫的夜才刚刚开始。她的浣儿或许正跟肖清寒牵手走在塞纳河畔,美人鱼的梦,实现了。他为她高兴,尽管这高兴以酸涩作底。

吃过晚饭,肖清寒要带苏浣儿去见一个人,临出门前还特意帮她梳了头发,挑了件使她看起来不那么瘦的外套穿上。苏浣儿有些奇怪,要见的到底是谁,这么正式。

肖清寒并没告诉她,直到车子停在一座看起来有些阴森的别墅前,他才转过身来看她:“浣儿,我继父住在这里,他或许会吓到你,但是不用怕,有我在。”

“你继父,就是那个黑社会?肖清寒,你怎么不早说,我可以先不见吗?”

“他是我很尊重的人,浣儿,我希望我们得到他的祝福,就像希望你爸爸为我们祝福一样。”

“那走吧,你得护着我。”苏浣儿咧了个笑容下车,心里并没那么怕了,让肖清寒尊重的人,就算看起来再狠,内心应该也是柔软的。

可是,还是吓到了她,不是那阴寒冷酷的脸,而是从大腿根部齐刷刷截去的双腿,严格来说,坐在她面前的,只是半个人!

出于礼貌,她的视线并没敢在那腿上停留,而是堆了笑迎上老人犀利的目光:“叔叔好,我叫苏浣儿,是小寒的女朋友。”

从进门,肖清寒用法语跟老人打了招呼,就没再说话,似乎存心把她扔出来,让她自己解决问题。她有些微的恼,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撑。

老人并没回答他,视线从她头顶移到脚上,偏头看肖清寒:“我不认为她比那姓杨的女孩好。”

他说的是中文!苏浣儿有些吃惊,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正撞上老人转回来的目光,她微窘,但并没躲闪:“叔叔,您中文说得真好。”

“你不怕我?”老人这次是对她说话。

“老实说有点。但小寒说您是他尊重的人,小寒这人可挑了,他能喜欢您,说明您很可爱,我就不怕了。”

“可爱?”老人重复,脸上有了兴味,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语来定义他。

“你眼光果然特别,就是她了?”他又转头看肖清寒。

这次肖清寒答得很快:“从来都只是她。”

“好吧,有一个,总比一直空着好。”老人点点头,苏浣儿翻白眼,敢情对她还不满意。

“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一周后吧。然后,我们想回中国。”

“干吗用那么长时间?我看就三天吧,够准备了。”

苏浣儿又抬头,愣愣地看老人仍然冷酷的脸:有人问问她的意见吗?

“听您的。”这次,肖清寒挺听话,“您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中国?”

“不了,我这样的,到哪也不方便。就埋在这儿吧。你过来。”

最后三个字,他是看着苏浣儿说的,苏浣儿不敢怠慢,乖乖走过去,老人目光示意一边照顾他的人,那人会意,立刻端了个古色古香的盒子过来。

接过盒子,老人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递给苏浣儿:“这个给你。”

苏浣儿看看肖清寒,他鼓励地冲她点头,她双手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叔叔。”

然后,她轻轻打开那盒子,晃眼的钻石让她张大了嘴巴:“叔叔,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什么话,要嫁给我儿子,就必须戴上这个。这些钻石都我当年在南非拿命换来的,挑了最好的做了这条项链,本想送给一个人,可惜那人无福消受。现在能送给你,也不枉这些石头到我手中一回。”

极短暂的,老人眼中闪过一抹温柔的悲戚,然后,他又从盒子中拿了枚戒指递给她:“还有这个,你留在身边,以后在法国,也许有用得着的时候。”

苏浣儿老老实实地去接,肖清寒却在后面说话:“浣儿她不懂事,这个不能要,您快收起来吧。”

苏浣儿诧异老人手里的戒指有什么来头,让肖清寒和老人身边服侍的人都露出惊讶神色。

“你不用慌,我知道你不想接我这摊子,我也不逼你。我也老了,准备让他们都散了。不过,这些年,我毕竟结了些仇家,万一他们对你们不利,拿着这个,也好防身。”

“不用,我们会回中国。还有,您也跟我们一起去,这次必须听我的。”

“有你这份心就行了。我住惯了这房子,就想老在这儿了,他们也都在下面等着我呢!”

老人硬把戒指塞进苏浣儿手里,闭了眼睛,脸上浮起疲惫的神色:“我累了,你们也回去吧。”

“叔叔再见。”苏浣儿向老人告别,老人向他们挥了挥手,并没有睁开眼睛。

就在肖清寒牵了苏浣儿的手想走出去时,她忽然转身抱住靠坐在那的老人,学着法国人的样子把脸颊贴了到他的脸上。明显的,老人松弛的面部一下子紧绷起来,他没动,也没睁眼睛,只听苏浣儿在耳畔说:“叔叔,我喜欢您!还有,谢谢您这些年照顾小寒。”

等她转身拉着肖清寒走出去,老人才睁开眼睛,眼角竟有些湿润。这样温暖的拥抱,这样柔软的脸颊,多么像她!或许,这个儿子的坚持是对的。

走到车上,肖清寒拉过苏浣儿在她脸颊上一吻:“浣儿,真勇敢,我好骄傲。”

“还说呢,还不是你把我扔那不管,我只能自己和那老头搏斗了。不过,他真是挺可爱,偏偏嘴那么硬。他身上一定有很多故事吧?能给我讲讲吗?”

“我知道的也不多,简单说吧”,肖清寒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缓缓开口,“那时候他很穷,一个中国女孩爱上了他,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他想给那女孩好的生活,就开始闯社会,还冒险去了趟南非,回来后有钱了,可是也结了仇家,那人绑架了他的妻子和儿子,他赶去救,却没来得及。”

“所以,他那串项链就一直没送出去?”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有这串项链。”

“那你妈妈呢?怎么没看见她?”苏浣儿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两年前,继父遭遇别人追杀,当时她正跟他在一起,危难面前,她把他推出去,自己躲了起来。幸亏继父手下的人及时赶到,要不他没的就不只是两条腿了。”

“哦,是这样,小寒,你难过吗?”

“还好,我习惯了。当年我爸爸患了病她能离开;这次继父有危险,她逃跑也正常。只是,这么多年,继父总算付出一次感情,却投错了地方。”

“可是作为妈妈,她是爱你的。所以小寒,你不能恨她。”

“恨?没有,我不想那么伤力气。当年她来接我,一方面的确是为了给我治手,另一方面,是想让我接管继父的摊子,我坚持不做,她恼了,就不愿理我了。不过,这次我生日时她还打了电话,算是不错。

对了,记得26号那天晚上我接的电话吗?是现在和她一起生活的男人打来的,大概遇到了什么难处,向我要钱。我给了他,比他要求的多,毕竟我母亲在她身边,我不想因为一点钱,让她看别人的脸色。”

肖清寒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可苏浣儿知道他心底的伤还在,那是从小投下的阴影,藏在他心灵最隐秘的角落,连阳光都很难照进去。况且这些年,那个他称之为母亲的人,并没给他爱的阳光。

一阵心疼,也不管他正开车,她伸手拥住他的腰:“小寒,别难过,以后我来爱你,我代替她好好爱你。”

“好,浣儿,我们说好,今生谁也不离开谁。”肖清寒低头吻她发心,然后视线立刻转回车道。

就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沿着苏浣儿的发丝慢慢扩散,把她密密地包围,让她再也不想生活在他的气息之外。

“嗯,谁也不离开。”她更加用力地抱他一下,重复道。

车子在夜风中静静穿梭,两人都没再说话,似乎谁也不想打破这份默契的宁静。路边璀璨的灯光不时晃进车子里,却在那两张荡漾着幸福光采的面孔前显得黯淡。是啊,这世界上,有什么能比两个相爱的人相依相守、共许白头的约定更美丽呢?

把车停到塞纳河畔,肖清寒拉着苏浣儿下了车,走上一艘游轮。游轮上已经坐了些乘客,没等一会儿,它就发动了。

月色下的塞纳河宁静神秘,两岸的灯光映射下来,在河面上打出一片美丽的光影。艾菲尔铁塔低调而华丽地耸立,无数灯火在夜空下摇曳闪烁,与河面长长的波光连在一起,更美得摄人心魄。

苏浣儿站在船头,忍不住向它招手,起劲地欢呼。肖清寒在后面拥着她,用大衣把她裹进怀抱,她的长发扫过他的脸颊,她的气息乘着夜风扑入他的鼻息。在巴黎生活了无数个夜晚,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城市的夜,浪漫得这样名副其实。

游船徐徐前进,一座又一座漂亮的大桥不时从头顶掠过,每个桥洞都雕刻着精美的人物塑像。他就在她的耳边娓娓诉说,给他讲述那些雕像的故事。苏浣儿眼中浮起梦幻的色彩:“肖清寒,这个城市真的适合你。”

“不,我适合每一个城市,只要有你在身边。”

肖清寒极少说这样诗意的情话,又在这样浪漫的氛围中,苏浣儿不禁转过身来,吻上他的唇。

重逢以来,她第一次这样主动地、热情地吻他,肖清寒兴奋得浑身颤栗,拥着她的腰用力地回吻起来。她被他压得靠在船弦上,身体向后弯出很大的弧度,长发随风飞扬,她整个人又是那么纤细,仿佛随时会乘风飞走。可是,腰上强有力的禁锢是她的堡垒,这一生,要飞,她也是和他一起。

船到巴黎圣母院,人们兴奋起来,苏浣儿也从肖清寒怀里钻出来,虔诚地站直了身体。她近于崇拜地望着那恢弘的建筑,即使华光笼罩,也掩不去它肃穆神圣的气息,苏浣儿似乎听到了上帝微笑的声音,告诉她他对她的偏爱。

扭头望望身边的人,他的脸上也是虔诚的感动,这样的肖清寒更加迷人。苏浣儿忍不住转身抱住他:“小寒,你说卡西莫多抱着爱斯梅拉达跳下来的时候,会不会难过?”

“不会,终于能永远地抱着他爱的人,他会感到幸福。”

“可是,那样的幸福太悲伤。”苏浣儿忽然被那个古老的故事感动,鼻子发酸。

肖清寒搂紧她,稍一用力,把她抱离地面:“傻瓜,那只是故事。现实中,只要一直很勇敢很勇敢地爱,就会幸福,你看,我们就是这样。”

“嗯,我爱你!”苏浣儿煽情地强调一句。

忽然,她抬起头,眼睛亮闪闪地盯着肖清寒:“我们来这里举行婚礼吧,那样一定能够得到上帝最多的祝福,好不好?”

“这里?”肖清寒挑眉,思索了一下,“好,就在这里。”

他知道,要实现这个承诺,只有去求继父了。可是,为了这个他爱到骨头里的人,为了给他们一生的相守一个最郑重的承诺,求他一次,是划得来的。况且,那也是一个爱着他,希望他们幸福的老人!

于是,三天后,一场盛大的婚礼在巴黎圣母院举行。这一天,许多人看到了一个幸福的新娘,在她爱人脉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