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如果回忆可以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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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更重要的东西

敢情这富二代都喜欢拿钱砸人,不愧是财大气粗。不过,刘念对镯子这一片痴心实在难得,镯子对理想的坚持也更可贵,苏浣儿软了心肠,不出声,只看着肖清寒。

肖清寒也不啰嗦,略一沉吟:“好吧,那我帮她,但能干到什么样,主要还靠她自己。工资跟以前一样,多了一分我也不要。你们回去吧,我明天会去上班。”

说完,他也不再看镯子和刘念,拉上苏浣儿就走。身后镯子兴奋得一声高叫,搂过刘念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刘念,好样的。奖励你!”

这样的奖励,让刘念受宠若惊,竟傻了似的愣在那里,直到镯子拉他,才嘿嘿笑着跨上机车,一路骑得风驰电掣。

苏浣儿回到宿舍,自是被楚渝三人一顿盘问,闻听山上的一幕,楚渝羡慕得两眼冒光:“我怎么感觉像在拍欧美大片啊!苏浣儿,肖清寒为你做到这份,你就没感动得以身相许?”

“是啊,这一个星期,就你们两个人泡在一起,就没发生点什么?”“快说说快说说,资源共享嘛。”齐茵李小莫都是一脸色相,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浣儿,苏浣儿面不改色,送每人一记白眼:“****,收起你们的无限遐想,我们小寒是很纯洁的。”

“小寒纯洁?那就是你****没成功了?”楚渝抓住苏浣儿话里的漏洞,笑得坏坏的,另外两人也附和着频频点头。这下苏浣儿可恼了,捞起枕头就往她们头上招呼:“以为我像你们,一个个一副猴急的样儿。告诉你们,想落实什么,找你们的耿飞、于去峰、何一奕去,不许幻想我家小寒。”

她柳眉倒竖,怒目圆睁,一副巍巍然不容侵犯的姿态,惹得其余三人都哈哈地笑,楚渝更会给她添火:“反正幻想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我们三个。再说,我们怎么也算近水楼台不是?”

“就是嘛,资源共享啊!”李小莫及时地添上一句,气得苏浣儿把三人全从她床上轰了下去,拿枕头捂上脑袋:“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你们三个重色轻友厚颜无耻的室友!”

“哟,这跟肖清寒做了一个星期室友,看不上我们了,看来是要更新换代了。”齐茵这最后一句隔着枕头直砸向苏浣儿的脑袋,她彻底无语了。这三位,怎么比镯子还可怕?

日子像流水一样滑过,一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肖清寒身上的几处伤口早已拆了线,愈合得不错。唯独让苏浣儿担心的,是他的右前臂至今没有什么感觉,手指几乎不能活动,问过医生,医生说神经受损,恢复得慢些是正常的,只开了些维生素B12,让定期注射。

尽管苏浣儿急得跳脚,可这事她又一点辙都没有,只好耐着性子等。肖清寒倒是比她淡定得多,只是,两人并肩走路的时候,他不喜欢再让她走在他的右边,而换了左手牢牢地牵着她,只在过马路车从左面驶来的时候,他才会站到她左的面。

因为手指的关系,肖清寒没有去西餐厅唱歌,另外一项帮人作图的工作也推掉了,每周只有三个下午会去镯子的陶艺店。那小店的生意倒是越来越火,尤其肖清寒去的时候,操作台总是不够用,甚至有人提前预约。每天关店门前,镯子总会喜滋滋地汇报一天的收入,看样子真是打算跟肖清寒分成。而且,她另雇了个女孩,平时上午她也不在店里,都是跟着他爸爸请来的家教认真学习功课,打算明年参加高考。

这天,她还当着苏浣儿的面跟肖清寒信誓旦旦:“我一定会考进C大雕塑系,你就在那等着我吧,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和你比翼齐飞的。”那样认真的模样,让苏浣儿没笑出来,而肖清寒的目光掠过自己的右手,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只回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那样的笑,让苏浣儿心里一惊--难道小寒也在担心自己的手不能恢复?算下来,两人才正式相处不到一个月,但彼此的确有了很奇妙的默契,尤其是肖清寒不喜欢用语言表达,所以,苏浣儿对他的每一丝表情都了若指掌。这样转瞬即逝的彷徨,还是被她抓住了,这些天一直努力压制的不安猛然抬头,排山倒海般袭上了她的心。

离开陶艺店,她就拉着肖清寒直奔一个老中医的诊所。她早在网上查过,中医针灸对神经功能的恢复会起到促进作用,只是肖清寒坚决不配合,她才作罢。今天,再也不管肖清寒的反对,她抓着他的右臂就往诊所里抻,肖清寒也犯了倔脾气,站在那纹丝不动,眉头拧得越来越紧。

“干吗不去?你是不怕证明了什么?”苏浣儿气喘吁吁,像头斗牛一样看着肖清寒。

“用不着这个,医生说过,会自然恢复的。”

“自然恢复,要多长时间,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这个,谁也不能保证的。不过,像这样神经受损的人不少,绝大多数都会恢复的,你在网上不也查了吗?”

“但是,你需要的不只是一般的恢复,你这双手是雕塑家的手啊!”苏浣儿声调降了下来,担忧的成分却更重了。

“就算不能雕塑也没什么,我会干的还有很多。”肖清寒也软了语气,换左手牵住苏浣儿。

“什么叫没什么?你是不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你会干的哪样不需要一只完美的右手?弹琴?做图?”苏浣儿被肖清寒的话吓到了,一把甩开她的左手,“就连牵手,你都要改用左手,这也叫没什么?”

肖清寒神色明显一黯:“浣儿,你不喜欢我左手牵着你?要是我的手不会雕塑,不能弹琴、作图,你就不喜欢我了?”他问得很慢,一字一字地从唇边逸出来,似乎每个字都在犹豫挣扎着,不想往外跳。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浣儿急得差点掉出眼泪,“我只是想让你的手快点好起来。我看得出,这段时间,你并不快乐。雕塑是你的最爱,是你爸爸生前对你的希望,这么长时间不能拿刻刀,你一定难过死了。都怪我,要是那天不去爬山,不去追那只松鼠……”她说不下去了,双手捂住脸,呜呜地哭起来,哭得那么委屈,像个闯了祸后害怕责罚的孩子。

“傻瓜,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肖清寒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想去帮她抹眼泪,却突然记起自己现在只有一只手能用,只好又松开她,拿左手给她擦泪。看着她哭花的小脸,他不由得笑了,但这笑,并没透到眼眸深处,泪光掩护下,苏浣儿没能看清,也傻傻地跟着他一起笑。

到底没走进那家中医诊所,回校的路上,两人都回避着刚才的话题。一路上苏浣儿仍是喋喋不休,肖清寒也配合着她笑,但两人的欢快都与以往不一样。

走到女生宿舍门口,苏浣儿正要上楼,肖清寒拉住了她:“浣儿,雕塑不是我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