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样?天天以泪洗面感动上苍,让他把肖清寒给我送回来?该是我的,终会是我的;不是我的,哭着号着也求不回来啊!”
“你又没有哭号着试试,怎么知道求不回来?”
“秦穆,少在这马后炮。当初是谁巴不得我和肖清寒赶紧分手的?说真的,我还真没法理解你,男人的爱情基本等同于占有,你倒好,想着法的促成她和别人。你为杨芊芊做了这么多,她知道吗?”
“不知道吧,我压根也没想让她知道。再说,我也没做成什么,最终你也没跟我合作,自己搞定的不是吗?”
“唉,像咱们俩这样的傻瓜,也算是稀有动物吧。”苏浣儿自嘲地笑,端起红酒喝了一大口,好辣。
“说吧,你今天找我干什么?不是只为了磨牙吧。”
“其实真没什么,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八年前的今天,我认识了杨芊芊。”
“哦?”苏浣儿坐正了身体,“那你今天就把我当垃圾桶,好好倒一倒吧,对你们的故事,我还真是挺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一直是我一厢情愿。你大概知道,我爸爸是被迫跟我妈结合的,所以,他们的感情一直不好,连带着,他也不喜欢我。
我初二那年,我妈妈跟着别人走了,拿走了家里不少钱。我爸的公司资金周转不过来,工地上又出了事故,险些倒闭。他整天泡在公司里,根本没时间管我,我就每天逃学,在街上混。
没多久,这事被他发现了,他干脆给我办了转学,把我押送到县城里的叔叔家。
刚到那儿,我老实了几天,没想到那些小女生都迷上了我,偷偷给我写卡片,往我书桌里塞巧克力。于是,我开始跟她们约会,最多的时候,我一个星期约会了三个女孩。我发现这比逃学有意思,有人陪我吃饭,有人给我零花钱,还有人为我打架。呵呵,我挺享受这种被关注的感觉。
没想到,麻烦很快就来了。有一天,我正跟一个女孩在街上闲逛,一大群人拦住了我。多数我不认识,大概是社会上的小青年,但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我认出来了,是我们学校所谓的老大,可我不知道,我身边那个女孩是她的女朋友。
那女孩当时就吓哭了,乖乖去了他那边,然后,他们就动手了。其实我挺能打,真的,你别笑。可他们人太多了,手里还有家伙,很快我就被打倒了,我抱着头,任由他们打,呵呵,那种疼的感觉也挺痛快的。
突然,那些人住了手,都扭头看向一个方向,我也跟着往那看,以为是警察来了,可是没有。长长的巷子里,只站着一个女生,瘦瘦的,推着辆自行车。说也奇怪,当时我头昏沉沉的,眼睛也快被血糊上了,却清楚地看见了她的脸,那双眼睛清澈坚定,她冲那帮人说:“我已经报了警,你们别打了。”
那些人还真走了,那个头儿经过她时停留了好一会儿,她吓得两腿发抖,眼睛却一直迎视着那个人,那样勇敢的倔强,一下子就种进了我心里,拔也拔不出去了。
剩下的你应该猜得到了,我喜欢上了她,厚着脸皮追求她,却发现她的身边一直有一个出色的男生。那男生待她总是淡淡的,她对他却好得让我想揍人。我以为她是看不上我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开始努力学习,跟她考上同一所重点高中,又跟着她上了同一所大学。可是,她从来都不我看我一眼,她的心一直在另一个人身上。
只有一次,她主动找了我。去年12月5号,你知道,是肖清寒的生日。那天晚上她喝多了,趴在我怀里哭,我实在看不了她哭的样子,问她要什么,我都会给她。她跟我说,她要肖清寒。呵呵,女人的心狠起来真可怕,可我偏偏拒绝不了她,于是,我就想方设法地掰开你和肖清寒。没想到,这次老天还真可怜我,给了我机会,没用我出手,你们就掰了。”
秦穆一口气说完,苏浣儿完全听得痴了,眼睛里又有了迷离的雾。秦穆把手伸到她眼前晃:“苏浣儿,你怎么是这样的反应,你不恨我?”
“恨?恨什么?”苏浣儿笑了,“跟你和杨芊芊比,我和肖清寒的爱情明显没修炼到家,分手倒是正常的事了。”
“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你这样的豁达和勇敢,还真让我刮目相看。”秦穆也笑,“第一次见你,你被个酒鬼制着,一副没魂的样子,当时我就想这肖清寒的品味也真是怪,放着那么完美的女孩不爱,偏喜欢上这么个幼稚的小东西……”
“谁是小东西,你这是什么名词?”苏浣儿伸脚从下面踢他:“不过,你几次出现,都是在我危难的时候,秦穆,你是不属奥特曼的?”
“哈哈,你见过这么帅的奥特曼?我可听说女孩子都有英雄情结,你不会是把我当成英雄,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吧。”秦穆又一副痞痞的样子,引来苏浣儿一顿更迅猛的连环脚。
小包间里笑声不断,这个中午,两个同样失落的人互相疗伤,俨然一对多年的朋友。
“这个男孩其实不错。”苏浣儿心里如是想。
“这个女孩真挺可爱。”秦穆心里如是说。
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纯粹的欣赏,无关爱情。
苏浣儿的生活从没像这样规律,每天宿舍、教学楼、餐厅三点一线,隔天晚上去私人会所弹琴。偶尔齐茵叫大家出去聚,她也是能推就推,把楚渝气得直骂肖清寒,说他的爱情魔掌硬是把个活泼外向的苏浣儿拍成了宅女。每次听到那个名字,功浣儿仍会觉得心往一块儿揪,但面儿上,却跟楚渝嘻嘻哈哈,说她本来就是宜家型淑女,这跟肖清寒没半毛钱关系。
可是,该来的麻烦还是会自动找上门来。
问题出在苏浣儿打工的私人会所。她在那里弹琴已经有两个月,收入颇丰。那里的客人不多,出手却都很大方,有单独点曲子的,一曲的小费最低也是一百元,一个晚上下来,苏浣儿总能有几百块钱进帐。
其中有一位客人最特别,每个周末都会来,坐在固定的位子上,也都会点一首固定的曲子--《星空》。每次,他也不说话,只是把二百元钱放在侍者的托盘上,和点曲的卡片一起送过去,苏浣儿收到钱看向他,他也只是向她举举酒杯,绽一个含蓄的笑。最近几次,托盘上除了钱和卡片,又多了一枝鲜花,蓝色妖姬,深邃神秘的颜色就像他的人,让苏浣儿琢磨不透,隐隐地不安。
她把这事跟学姐说过,学姐笑她单纯:“他愿意送你接着就是了,没必要掰那么明白,有钱人做事,比这奇怪的多了去了,只要咱自己把握好,他们也不会死缠烂打,毕竟,主动贴上门的有的是。”
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苏浣儿便放宽了心,收到钱和花,依然是温婉的一笑。要在以前,这样的笑法她自己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现在已经十分习惯。生活真的是最好的老师,能教一个人改变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