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忙道:“鱼丸太好吃,我忙不迭的咬了两口,咬到腮了。”
叶逸风立刻警觉起来。以他对锦瑟的了解,就算是天上的龙肉到了她的嘴里,也很难让她这样。她既然这样说,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鱼丸有问题。
此时,叶逸风才想起刚刚好像恍惚听见龚夫人说这是鳕鱼做的鱼丸。
鳕鱼?
叶逸风微微皱眉,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把鳕鱼给偷偷的卖了?
不说杏春园那边每天都要用不少的鳕鱼,而桃源福地那边即将开业,早期他还为鳕鱼数量不够而烦恼呢。这会儿在侯府的家宴上便有了鳕鱼了?
锦瑟吃饭不小心,咬到自己腮的事情毕竟是件小事儿,众人笑了笑也就过去了。
饭后,龚夫人叫人去收拾屋子,说要留红玉在家里住两天。冯老夫人也不拒绝,只盯住红玉:“好生孝敬你姑妈,跟你姑妈多学学管家理事的本事。将来总有你用的。”
红玉起身答应着,便随了丫头去了。
龚夫人微笑着看红玉窈窕的身影在消失在十二扇梨木雕花大屏风之后,方微微叹道:“红玉这孩子,我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冯老夫人也跟着笑:“我也是看她懂事明白规矩,才把她留在身边的。这一来二去的也都这么大了。我再喜欢,也不能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她娘死得早,如今她这婚事上,还要你来操心。”
龚夫人笑道:“知道知道。要说让这孩子嫁到外边去,我是第一个就不同意呢。”说着,她往外看了一眼,又压低了声音,问道:“老太太看着逸风那孩子怎么样?不说相貌人品,单说他在外边做出的那番事业,依我说比那几个王府里的世子也差不了几分呢。”
此言一出,坐在旁边喝水的锦瑟又差点没被一口水给呛死。
龚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拼命咳嗽的锦瑟,微微皱眉,又转过脸去继续跟冯老夫人说:“他父亲也为他的婚事发愁呢。之前他不在家,京城里各位王侯之家也没听说过这孩子到底怎么样,谁也不敢贸然提亲。如今呢,提亲的人倒是踏破了门槛儿。可他毕竟是庶出,来提亲的人说起的姑娘十有八九都是各府上庶出的姑娘。若不是庶出,便是那些四品以下各部主事家的姑娘。一个个儿都是巴望着我们侯府的门第来的。”
冯老夫人连忙摆手,说道:“那可不成。大少爷怎么说也是侯府的长子。虽然是庶出,可他姨娘死得早,你身为他的嫡母,早就该把他收在自己名下教导。那些门第里的女孩子见过什么市面?娶进门来少不得争东争西的,弄得家宅不宁。到时候还是你跟侯爷糟心。”
锦瑟听见冯老妇人跟龚夫人说话,心里偷偷的乐:你说人家争东争西的没见过世面,殊不知你们这样怕人家争东争西,这样精打细算的,岂不是更没见过世面?
龚夫人听了冯老夫人的话之后,轻轻地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老太太说的很是,所以我才看中了红玉这孩子。老太太放心,逸风虽然是庶子,可我拿他跟逸贤一样的待。将来他们成了亲,我也不想让他们分府去单独住。还住在家里就是了。逸贤生的单弱,正好有他哥哥嫂子帮衬着才行呢。”
锦瑟一听这话,差点没咬了舌头,忍不住轻声的‘嗯’了一下。
龚夫人发现锦瑟的异样,于是回头来问道:“锦瑟,你怎么了?”
锦瑟忙摆摆手,说道:“没什么,这茶太烫了。”
龚夫人便吩咐身后的连翘:“去给小小姐换杯温热的茶来。弄那么烫做什么!真是的……”
锦瑟忙笑道:“没关系的,是我自己喝的太急了。不怪她们,这大冷的天儿,茶还是热些好。”
龚夫人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锦瑟啊,你义父最疼你了。你觉得,刚才那个姑姑给你义父做媳妇,怎么样?”
锦瑟一怔,心想还有比这更坑爹的么?
“呵呵,刚才那个姑姑嘛?长得很好看啊。只是——婚姻乃是终身大事儿,锦瑟还小,可不懂这些。这事儿还得太太和侯爷多多操心啊。不过——唉!叶逸风那个人……性子很是冷淡,恐怕刚才那个漂亮的姑姑跟了他,会受不了他的那些臭脾气的。”
龚夫人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锦瑟居然敢在自己这些人面前直呼叶逸风的名字。这成什么体统?这是大逆不道啊!
冯老夫人也听见了,当时就收了笑脸,正色对锦瑟说道:“你这小丫头可真是大胆。逸风是你义父,乃是你的长辈。她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么?还称名道姓的叫的那么顺嘴,看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吧?这种规矩,寻常百姓家也是讲的,就算你是山野里出来的女孩子,也不该做这样的错事。何况这里是侯府?幸亏我们不是外人,否则这话传出去了,岂不是叫人家笑掉了大牙?说这镇南侯府索性连父子人伦都不讲了?!”
锦瑟很是郁闷的出了一口气,抬手把茶盏放在桌子上,淡漠的看了冯老夫人一眼,没说话。
龚夫人只觉得自己里子面子都没了,还是要强忍着发飙的火气,抬起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扣了扣,说道:“锦瑟,长辈训话的时候你不知道要站起来聆听么?”
冯老夫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惊动了外边的几个男人。等龚夫人也扬声质问时,叶逸风已经起身转过屏风走了过来,看着龚夫人母女两个都皱着眉头瞪着锦瑟,叶逸风很是不高兴的问道:“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