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敬源忙又劝道:“大哥,逸风那孩子就是在男女之事上看的太重。其他都是没话说的。只是咱们很不该先把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的,让礼部的人都知道了。这可是对我们整个叶家不利啊。就算皇上不怪罪,将来大哥伤愈回朝议政的时候,那些大臣们又怎么看大哥呢?”
叶敬淳一怔,忙问:“谁把这事儿给传出去的?这么快,礼部的人怎么就知道了?”
叶敬源叹道:“我正要跟大哥说这事儿呢!难道不是大哥一气之下叫人去礼部传的话?”
叶敬淳气得攥紧了拳头一拳擂在床边,低声怒吼:“来人!把太太和逸贤给我叫来!”
叶敬源忙抬手摁住叶敬淳,低声劝道:“大哥息怒,这个时候还请大哥不要轻易地发火。”
“咳咳……真是气死我了!这个家里出了内贼,你说能不一步步败下去么?!”叶敬淳重重的咳嗽了一阵子,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儿,又悲愤的叹息:“看来我是不能再养伤了!”
叶敬源忙又劝了好些话,无非是让叶敬淳安心的养伤,家里的事情还不至于那么糟糕等话。叶敬淳渐渐地乏了,只无奈的叹息着闭上眼睛。叶敬源给他盖好了被子方从起身出来,却见正厅里龚夫人和叶逸贤都在。
看着他出来,龚夫人淡淡一笑,说道:“侯爷和二老爷真是兄弟情深呢。这么多日子了侯爷都不爱跟我们这些人说话。今儿见了二老爷,竟然说了这么久。”
叶敬源是有备而来,才不会为龚夫人这么两句话而怎么样。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感慨的说道:“我才多少日子没见着大哥啊,大哥竟然憔悴成这个样子。大太太里里外外的忙活,家里哪一处也少不了您。金氏被大哥赶去家庙陪二姑娘了,罗氏又不讨大哥欢心,刚我跟大哥讲,是不是再买几个手脚麻利的丫头进来伺候呢。不管怎么说,我们叶家这一大家子几百口子人还都要依靠着大哥这棵大树呢。大太太说是不是?”
龚夫人的脸色立刻苍白起来,作为女人,龚夫人一样不喜欢给自己的丈夫纳妾。如果非要纳妾,她宁可选择牺牲自己的人,把自己的丫头一个两个塞给叶敬淳,也不愿意叶敬源又从外边弄人进来,让她费尽心思去收拢。
叶敬源的话无疑是激怒了她,于是她皱起了眉头冷冷的问道:“二老爷是在指责我没有持好家么?”
“呵呵……哪有哪有。”叶敬源很是温和的笑道:“大太太日理万机,侯府里里外外哪里能离得开大太太的料理?兄弟只是怕大太太平日里太累了,所以才找个帮手给大太太而已。哦——对了,大哥说了胡青海不过是个奴才而已,我们叶家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太多的好。所以麟州那边的事情,大哥说让逸风去想办法。大太太,兄弟告辞了。”
叶敬源后面的几句话说的莫名其妙,叶逸贤看着自己这个一向都和蔼可亲的二叔居然跟母亲板起了脸,不由得问道:“母亲,二叔是什么意思啊?”
龚夫人也猜不透叶敬源这是什么意思。
若说是警告吧,他却一句警告的言辞都没有。若说是提点……可那件事情就算是胡青海暗中所为又能怎么样?自己也可以推说不知道。再说,官场上的事情,又岂是胡青海能插手得了的?
龚夫人思来想去不得其解,又被叶逸贤一问,心头更是纷乱不堪。
可这种时候,自己却总不能一直往外边跑,刚刚叶老二的话里话外的意思……
啊!不对!
龚夫人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阵的害怕——他该不会是探听到什么事情了吧?
他一再的说自己忙里忙外,是什么意思呢?又说胡青海不过是个奴才,侯府的事情不能让他知道的太多……
天哪!
龚夫人在心里哀嚎一声,这个叶敬源,果然是只老狐狸啊!
叶逸贤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母亲脸上阴晴不定,最后竟是惊恐的表情,于是忙问:“母亲,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龚夫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扶着叶逸贤的手慢慢起身,叹道:“我忽然觉得头晕目眩的,许是昨晚没睡好。你扶我过去歪一歪,在叫人把宋瑞家的找来,她会些手法揉捏,让她来给我捏一捏。”
叶逸贤忙答应着,先叫连翘扶着龚夫人去了东里间,又亲自出去吩咐人找宋瑞家的。
却说叶敬源从龚夫人这边离去后直接回西府去。叶逸平今儿没有出门,一直等在家里。见父亲回来,忙迎了进去,奉上茶水,又屏退了下人,方才低声问道:“父亲,东府那边到底是怎么样?”
叶敬源自信的一笑,说道:“我敢断言,那个女人跟胡青海绝对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而且你大伯应该也有所察觉。刚我跟你大伯说,让大太太跟胡青海说一说,让他去求求七王爷,放了我们麟州的那批货。可你大伯却让我们去找逸风,说这事儿还是逸风出面更合适。”
叶逸平也跟着笑了笑,点头说道:“这么说,大伯还不至于糊涂到什么也不知道的地步。”
叶敬源轻叹:“你别以为你大伯是一介武夫,那些阴谋诡计什么的就都不懂。他那是懒得跟家里的这些人耍阴谋。你想想,他领兵打仗,在沙场上命悬一线。若不懂兵法计谋,早就马革裹尸了!他不愿多说,那是因为还没把他给逼到一定的份上。再说了——就连我们,也是才知道些端倪。我想你大伯应该还没想到那方面去。顶多,他在怀疑那个女人在藏私,怀疑她为了不让逸风赚便宜而偷偷的转移家中的财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