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下来,礼部尚书也有些懵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真是的,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父女,只不过是主仆而已。
这年头,公子宠爱丫头也是常有的事儿。别说丫头了,就是青楼妓院的姑娘们,被宠上天的也有。何况那个锦瑟据说才貌俱全,还写的一手好字,连六王爷都很喜欢她,昭阳公主也喜欢她。这样的小姑娘,叶逸风愿意娶她为妻也是人之常情啊。
此时,一直在后面听的六王爷终于忍不住了,他长叹一声起身从屏风之后走过来,指着叶逸风说道:“叶逸风,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糊涂!”
叶逸风早就猜到了六王爷在后面,只是他不出来,自己也不能挑明。此时见他从后面转出来了,心里便知道这事儿已经过去,于是忙给六王爷行礼:“逸风给王爷请安。些许小事惊动了王爷,逸风深感惶恐。”
六王爷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喜欢意气用事。你喜欢锦瑟也没什么,你说你怎么就说出这些糊涂话来?如今弄成这样,京城里关于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你自己说怎么办啊?”
叶逸风忙道:“这事儿还得王爷给主持个公道。本来我们就是被恶意中伤。虽然说流言蜚语止于智者。但锦瑟一个姑娘家,名声还是要紧的。王爷素来清正廉明,这事儿逸风也只有依靠王爷了。”
六王爷哼哧一声笑道:“都说欧阳铄的嘴巴甜,而你是个冷面公子。今儿我看你的嘴巴这不也挺甜么?为了锦瑟,我看你这冷面公子的名头也要改改了。”
叶逸风忙俯身称谢。
礼部尚书见六王爷笑了,忙过来说道:“既然叶公子是被恶意中伤的,那就由礼部出面发一个条文公式一下吧。锦瑟和叶公子之间并非父女关系,这一点户部自然可以作证的。”
六王爷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不过这事儿也到此为止,以后谁在胡说八道的,你们礼部也应该拿出点该有的威严来。叶逸风乃是皇上极其看重的人,这种风言风语恶意流传的事情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定会问你们礼部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礼部尚书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这事儿跟礼部有什么关系啊,您老就硬生生的给我们扣上这么大一个帽子?不过想归想,礼部尚书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满口答应着把六王爷和叶逸风送了出来。然后又回去忙活着发公告条文去了。
出了礼部的大门,叶逸风便极力邀请六王爷道:“王爷,锦园里十几棵梅花都刚刚绽放,锦瑟今儿一早还说要拟了帖子治了酒菜请王爷过来赏雪赏梅呢。择日不如撞日,不知王爷有没有空儿,赏我们一个脸呢?”
六王爷也有些日子没见到锦瑟了,便欣然应允:“嗯,说实话,我还真是想喝锦瑟那丫头冲的茶了。上次喝她的茶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半个月前的事情了吧?”
叶逸风笑道:“可不是呢。那次梅花还没开呢。王爷一直都说有雪无梅很是扫兴呢。今儿可不就齐全了。”
六王爷笑着点头,让自己的轿子先回王府去,自己却上了叶逸风的马车,和他一起往锦园去吃酒赏梅。
锦瑟正忐忑不知所以时,忽然听外边的丫头进来回道:“姑娘,大少爷回来了。并邀请了六王爷来家里赏梅,这会儿已经进了院子,说叫姑娘往前面去迎接呢。”
“六王爷来了?”锦瑟很是纳闷的问。不是说礼部的人传唤么?怎么又扯来了六王爷?
“是啊。姑娘,您看这身衣服可以吗?”一个小丫头已经拿了一身簇新的衣裳出来举在锦瑟眼前问道。
锦瑟看那身桃红色缂丝银线绣缠枝牡丹的衣裳,皱起眉头说道:“我又去相亲,弄这么鲜艳的衣裳作甚?找一身素淡的衣裳来。”
珍珠听了忙吩咐那小丫头:“你去打水来给姑娘净面吧。”说着,接过那小丫头手里的衣裳进里面屋子里,不多时拿了一身葱黄色齐胸裙袄出来,另外又拿了一件白狐皮毛的小披肩搭在臂弯里。
锦瑟洗了脸,只把玉花穗调制的香露拍了些在脸上,胭脂水粉一律不用,只挑了些玫瑰膏子润了润唇色,便转身来换衣服。
不到片刻的功夫已经收拾妥当,珍珠拿过披肩给她披上,又打量了一番才满意的说道:“姑娘,咱们走吧。若是赏梅,奴才想大少爷一定引着王爷去香雪轩了。”
锦瑟点头道:“说的是,你叫人去通知花穗儿姐姐,把她特制的花茶拿来。”
珍珠叫了小丫头银锁过来扶着锦瑟往香雪轩去见六王爷,自己则匆匆去紫云阁找玉花穗。
今日雪后初晴,天上一丝云彩也没有。碧蓝的天空如同被清水洗过的碧玉一样,碧蓝一泓,万里无云。
锦瑟带着小丫头银锁一路行来,未到香雪轩的门口便闻见一股甘冽的梅香,抬头看时却见那边白墙青瓦的一角已经有数支红梅开出墙来,蓝天应着红梅,下面是雪白的粉垣,极其亮丽的色彩,叫人不由得看住。
银锁看锦瑟驻足不前,忙轻声劝道:“姑娘,咱们快走吧,王爷和大少爷已经在里面了呢,”
锦瑟却摇头说道:“你速速回去,取了我的玉笛来。”
“啊?”银锁有些不解,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动。
锦瑟回头看着她,低声吩咐道:“速速回去取了我的玉笛来,我有要紧的事情。”
银锁方应声一路小跑而去,不多时果然取了一直玉色莹润的小横笛来交给锦瑟,锦瑟握在说中微微一笑,将横笛放在唇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