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万两银子被他给收了去,他能做点正经生意也好。谁知——这厮近期居然在暗中收拾细软,居然有逃跑的打算。大人,我也不过是受叶家那些旁支族人所托,来找大人把此事说清楚,再说,只这一次也就罢了,那些叶氏族人也该自认倒霉,识人不清被这狗奴才骗。我只担心这狗奴才以后故技重施,再来祸害别人,所以才来告诉大人一声。
柳诚恩显然很意外,听完叶逸风的话之后,他又沉思片刻,犹豫着说道:“这个胡青海我听说过,这个人很会钻研经营,像是跟七王府上联系很深?”
叶逸风早就知道柳诚恩会这样说,他也不指望柳诚恩会立刻表态去把胡青海怎么样,本来单凭这一点事情也不可能治胡青海什么罪。他要的不过是将来户部能来个落井下石也就罢了。于是他微笑点头,说道:“大人说的很是。我也不过是跟大人打声招呼而已。如今我听说宫里尚衣局的人一个个儿都在找胡青海要绸缎呢,呵呵……若说这事儿也挺有意思,要过年了,连咱们老百姓家都已经准备了新衣裳,宫里的各位娘娘们的新衣裳都还没有着落。大人说,这事儿若是捅出去,会是多大的漏子?”
柳诚恩的脸色立刻煞白起来,忙低声问道:“叶公子此话当真?”
叶逸风轻笑:“我也不过是听有些人风言风语罢了。不一定是真的,大人身在户部,消息自然比我们这些人灵通。大人想知道真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嘛!”
柳诚恩忙笑道:“叶公子说的是,说的是。叶公子的事情本官记在心里了,本官会暗暗地对胡青海这个人留心的。”
叶逸风起身笑道:“大人做事素来有主张的,哪里用我们这些人说什么呢。大人且忙着,逸风告辞。”
柳诚恩忙起身相送,和叶逸风客气了几句把他送出了户部的衙门。
这边叶逸风前脚刚走,便立刻有宫里皇后娘娘的懿旨传出来,命户部派人查封锦衣华裳绸缎庄,彻查其往来账目,将绸缎庄里所有人等全部交由刑部看押。
柳诚恩跪在廊檐下只觉得浑身发冷。心想这个叶大公子也太神奇了吧?他刚刚跟自己打了招呼说胡青海这个人有些不地道,这查封的圣旨立刻就下来了。难道他真的有通天的本事?
内侍官路公公把懿旨交给柳诚恩之后,并不急着走,只冷声说道:“柳大人,皇后娘娘说了,让洒家陪着你一起去锦衣华裳查封,咱们这就走吧。”
柳诚恩慢慢的站起身来,冷风一吹他只觉得自己贴身的内衣冰凉一片,却依然强自镇定,拱手说道:“好,路公公,请你稍等片刻,下官点齐了人手,咱们就走。”
路公公摆手道:“不必了,皇后娘娘生气的很,叫洒家带了内侍监的三十名护卫听后柳大人的差遣。”
柳诚恩越发的惶恐,心知内侍监的人绝不可能听六部的差遣,皇后娘娘这样办恐怕是真的动了怒气,叫自己这个户部侍郎过去也不过是做个见证罢了。这次要查封锦衣华裳的人可是六宫之主的皇后娘娘。于是他忙拱手道:“好,路公公请。”
“走着。”路公公手中佛尘一甩,率先往外边走去。
内侍监的护卫们把锦衣华裳包围起来的时候,胡青海正在里面握着他那块冰种原石唉声叹气呢。
掌柜的脸色惨白急匆匆的冲进来说道:“先生,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先生!”
胡青海立刻把那块玉石攥在手心里,噌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掌柜的连滚带爬的上前来,一手扶住手边的炕桌,喘息着说道:“好多人,穿着大内侍卫的衣服,把咱们铺子给围住了,户部的人跟着一位老公公刚下了车,先生——我们可怎么办呢……”说着,掌柜的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胡青海顿时傻了眼,狠狠地攥着手里的那块石头,忽然转身去打开橱柜拉开抽屉,胡乱抓了些东西便要往外跑。然而他刚把东西踹到怀里还没出屋门,便被内侍监的护卫堵住了去路。
龚夫人得到消息的时候,锦衣华裳里面已经查抄的清清楚楚了。
还是宋瑞家的风风火火跑进来报信,当时龚夫人正在叶敬淳的书房里,找叶敬淳讲究要给叶逸贤定亲之事。龚夫人这几天催了叶敬淳许多遍,说叶逸贤也不小了,该定一门亲事了。叶敬淳都以好男儿不立业不成家之说给挡了回来。龚夫人却不罢休,说自己已经挑了几家的姑娘,非要叶敬淳挑选一个,好去下聘。
宋瑞家的焦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太太在这里么?”
龚夫人心情正烦躁呢,眼看着叶逸风跟锦瑟定了亲事,过了年就要成婚,锦瑟进门便是大少奶奶,自己即将被他们两口子给架空,再加上外边铺子里的事情她求了叶敬淳好多遍,叶敬淳都只摇头不理。这会儿宋瑞家的无端端的打扰了她和叶敬淳的谈话,她恼火不已,便回头斥道:“做什么慌慌张张的,一点规矩都没有,都给我滚出去!”
叶敬淳却冷冷的看了龚夫人一眼,抬头问门口:“谁在外边?进来说话。”
宋瑞家的只好轻着脚步低着头从门帘缝隙里钻进来,福了福身,忐忑的说道:“回侯爷,太太:外边传进话来,咱们的绸缎铺子被一群人给围起来了,说是要查封……”
“什么?!”龚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瞪着眼睛说道:“是谁带人去查封的?!他们凭什么查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