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锦瑟用质疑和责怪甚至是愤怒的眼神盯着他看,并断断续续的说出那些抱怨的话时,叶逸风真的是无言以对。他此时若是实话实说,无疑是更加激怒了她,所以沉默是他惟一的选择。
锦瑟看他愣在那里沉思,又转身往紫云阁的方向跑去。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生离死别,而是被最要好的朋友欺骗。所以她现在想做的并不是质问叶逸风,而是要亲自问问玉花穗这是怎么回事儿。
玉花穗因为已经和杜玉昭定了婚期,这几日忙完了萃华轩的事情,便看着玉弦给自己绣各种丝织品。什么大红的手帕子,大红的肚兜儿,大红的中衣里衣衬衣等衣物。
玉弦让她自己绣嫁衣,她只笑着摇摇头,说道:“拿银子找外边最好的绣娘去做好了。每个人都有各自擅长的事情,刺绣这种事儿我不擅长。”
玉弦正要笑她,却见听见屋门咣的一声被猛然推开,把屋子里的主仆二人给吓了一跳。
“玉花穗!”锦瑟尖利的声音之后,是她随后而至的柳青色的身影。
玉花穗和玉弦忙站起身来,奇怪的看着锦瑟,只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是?”便见叶逸风一脚迈进来,一把拉住锦瑟揽在怀里,身后还跟着玉府派过来的两个慌里慌张的嬷嬷和四个丫头。
众人都慌乱不堪,一个个都盯着锦瑟和叶逸风不知该问什么该说什么。
玉花穗拨开众人上前问道:“锦瑟,你怎么了?”
锦瑟推开叶逸风,回头看了看围着的众人,只盯着玉花穗不说话。玉花穗看了看众人,吩咐道:“都出去!”
玉弦对着丫头婆子们摆摆手,带着她们一起退出去,并关上了房门。叶逸风转身去在椅子上坐下来却不说话。玉花穗看了叶逸风一眼,心里隐约猜测到了什么事情,便轻轻地笑了笑,伸手拉着锦瑟的手拽着她进了里间卧室。
锦瑟冷着脸坐在玉花穗的床上,生气的问道:“玉花穗,我当你是好姐妹,把烦恼告诉你,你怎么能耍我呢?!”
玉花穗抿嘴轻笑,低声问道:“你怀孕啦?”
锦瑟听了这话更加生气:“你这女人果然耍我!我要跟你绝交!这辈子都不要理你了!哼!”
玉花穗笑道:“我哪里耍你了?”说着,她转身拿过那本《古法会元针灸》转身递给锦瑟,指着上面的一段话说道:“你看看这里,人家书上都是这么说的呀,我哪里有耍你?”
锦瑟此时哪有心思看书上怎么说?只抬手拍开她的手,生气的说道:“我不要看!我哪里知道你们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我现在已经怀孕了,这事儿你要负全部的责任!”
“啊?”玉花穗啼笑皆非的看着锦瑟,半天才拍着胸脯叹道:“我为什么要负全部的责任啊!我又不是你男人!”
锦瑟伸手掐着玉花穗的手臂,使劲的摇晃着:“就是你就是你!你让我弄什么艾灸的!你还说万无一失!啊啊啊……”
玉花穗被她摇得头晕脑胀的,无奈的反手控住她的双臂,轻声叹道:“瑟瑟啊!这不能怪我,只能怪你那男人太勇猛了。再说了——你知道的,套套都不安全,更别说这古老的法子了。世上哪有万无一失的事情呢?当时我是看你太苦闷了嘛!现在好了,你已经怀孕了,可不要再大呼小叫的了,否则对宝宝可不好哦。”
锦瑟听见宝宝二字更加的抓狂,掐着玉花穗胳膊上的肉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我不管,你要想办法把他搞掉!”
玉花穗吓了一跳,忙抬手捂住锦瑟的嘴巴,低声说道:“你不想活啦?叶逸风就在外边呢,你敢说这话,不怕被他捏死啊?”
锦瑟闹了这么久,总是被一件事情给拿捏着,那就是她内心深处也知道只要叶逸风不同意,自己恐怕是别想改变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了。所以她抓狂一样的冲着玉花穗又叫又嚷的,不过就是想把心里的憋屈找个理由发泄一些而已。
当玉花穗把这残酷的事实说出来后,锦瑟心里那股劲儿也像是被扎了一针的皮球一样,突地一声变成了一块软趴趴的橡胶皮儿倒在了玉花穗的床上。
玉花穗看着锦瑟收了性子,便挨着她歪过去,拉过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脖子底下,然后悄声说道:“瑟瑟啊,反正你都要嫁给他的,早晚都要给他生孩子啦,早生和晚生有什么区别么?”
锦瑟无力的哼了一声,抬手在玉花穗的脸上捏了一把,生气的说道:“姐才十四岁啊!在现代还是未成年小女孩呢,来这里当妈,你叫我怎么当啊?”
玉花穗轻笑:“我不怕你说哦,我们家玉夫人就比我大十四岁。改天我替你引荐一下,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美貌如花。如今三十几的人了,站在我面前就跟我姐一样。”
“嘁!”锦瑟鄙夷的瞥了玉花穗一眼,说道:“你想告诉我你们玉家母女是姐妹花就直接说好了,用得着绕这么大的圈子嘛?还把我给赔进去,呜呜……”
玉花穗笑道:“不是啦不是啦!我是想告诉你,你也生个女儿,过几年之后你女儿跟你站在一起,一样也是姐妹花啊。”
“呸!你说的好听,万一是儿子呢?”
“那更好了!”玉花穗拍手笑道:“想想有一个小男孩冷着脸酷酷的跟他爹地争娘亲……啧啧,那场面,得多么有爱啊!”
“玉花穗!”锦瑟顿时又有了力气,撑起身子来朝玉花穗扑过去,掐着她的脖子生气的骂道:“你个死女人这是什么恶趣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