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懒洋洋的啐道:“呸,死丫头,你何时看见本姑娘不清醒了?”
玉花穗笑着拿了手巾浸湿了给她擦脸,并笑道:“我看你早就被叶逸风迷得七荤八素了,你本来就没清醒过。”
锦瑟抬手夺过手巾来,睁开眼睛鄙夷的啐道:“呸!不知道谁正男色当头呢,还好意思来说我。”
玉花穗轻笑:“嗯,你终于承认杜二少比叶大少长得英俊了?”
“呸!”锦瑟笑着把手里的湿手巾丢到玉花穗的身上去,“我是说你眼光有问题啊,杜二少明明就是个妖孽,你却非说他是英俊,你什么眼神啊你。”
昭阳公主摇头叹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谁也别说谁了。就那个叶逸风,我也见过一面。那分明是个阴险毒辣的家伙,锦瑟你确定你嫁给他能幸福啊?”
“呃……”锦瑟撅着嘴巴看昭阳公主,然后轻叹:“公主殿下,在适当的时候遇见适当的人,也是一种幸运哦。驸马爷再好,那也是您盘子里的菜呀。我们只能看不能吃,您还叫我们饿死不成?”
“噗——”
屋子里的丫头们集体笑喷了。
洗了脸,锦衣锦言拿了那身大红嫁衣过来,锦瑟站在屋子中间,任凭四五个丫头七手八脚的给自己往身上一层一层的穿,一件一件的罩,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便问:“这一套嫁衣到底有多少层啊?”
昭阳公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悠然的吃着捏着双喜字的西饼,轻笑道:“九层。”
“噢!我的老天啊,九层!”锦瑟长叹,“这又不是大冬天,弄九层衣服就不怕给捂出痱子来呀!”
玉花穗轻笑:“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天长地久。”
“噢噢,天长地久……”锦瑟无奈的挺了挺腰,看着对面镜子里一身大红的自己,喃喃的说道:“倒是蛮吉利的哦。”
最后一件大红霞帔由昭阳公主亲手给锦瑟系在肩头,最正最鲜艳的红色,上面绣着龙凤呈祥。五彩丝线绣得五彩的凤羽,一根一根的耀眼逼真。昭阳公主葱白一样的手指轻轻地在霞帔上拂过,轻声笑道:“锦瑟,说心里话,本宫原本也是有私心的。但是——昨晚你跟本宫说了那么多话,把你心里的秘密都说了出来。本宫决定祝福你,开开心心的做你的新娘子吧,本宫祝你和你的新郎官儿白头到老。”
锦瑟被昭阳公主的这番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还是微微笑着点头,并轻轻一福身,说道:“锦瑟多谢公主的祝福。锦瑟这辈子有公主的祝福,一定会好好地陪在叶逸风的身边,一路走下去。”
楚王妃进来正好听见锦瑟的话,便笑道:“你这丫头,平日里看着顽皮冷傲,像是不把任何人任何事都放在心上,实际上却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姑娘。你这番话若是让叶家大公子听见了,还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众人忙回身行礼请安,楚王妃微微笑着抬手叫起。
昭阳公主上前去微笑道:“母妃,锦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母妃也是时候给她梳头了。”
楚王妃笑道:“好,咱们去梳妆台那边。”
众人笑嘻嘻的簇拥着锦瑟坐到那边梳妆台前去,有丫头上前揭开镜袱,有的丫头递上了白玉花鸟梳,有的丫头替锦瑟打开松散的发髻,楚王妃接过梳子来,一缕一缕把锦瑟的一头长发梳理顺滑,并含着笑,轻声念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三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又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美好的祝愿一遍遍的重复,把锦瑟心里的幸福念的满满的。
新妇的发髻很是讲究,楚王妃也是个心灵手巧的人,给锦瑟梳了一个如意八宝髻,金丝九尾凤冠呆在头顶,五彩点珠的凤头惟妙惟肖,半张的凤喙中衔着一颗莹润的珍珠,然后是细细的南海米珠穿成的流苏悉悉索索的垂到眉心处,穿了三颗大红宝石。
原来遮住前额的碎发已经用赤金发梳梳上去,露出光洁如玉的额头,趁着大红宝石,更显白皙饱满。
楚王妃忍不住笑道:“这孩子的额头长得这样好,肯定是个有福气的人。”
昭阳公主笑道:“这丫头自然是有福气的,不然如何会遇见叶家大公子呢。还有,母妃想想,她跟她的父亲分别了这几年,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的,竟然在京城里遇见了,单凭这个,就是天大的福气呢。这在寻常人的身上,哪里会有这样的奇遇。”
楚王妃连声说:“公主这话说的很是。”
梳好了头,外边已经有人来回:“王妃,迎亲的花轿已经到了。新郎官儿在前面催呢。”
楚王妃点头说道:“你去前面说,请姑爷稍等片刻,新娘子这就来了。”
家人应声而去,楚王妃转过身来看着已经大妆而成的锦瑟,拉过她的手来托在掌心里,轻轻地拍着手背说道:“好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娘家。到了婆家,你要恪守妇道,为人家开枝散叶,尽我们妇人的本分。可若是叶大公子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也别受着,尽管回来跟我说。公主和我,都会给我你做主的。”
锦瑟的心里一下子酸楚起来,忍不住红了眼圈儿,低头应道:“多谢王妃,锦瑟记住了。”
楚王妃笑着拍拍她的脸,说道:“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可不许哭。”
玉花穗笑道:“哭化了妆可就不好看了。”
昭阳公主笑道:“时辰不早了,还是让她上花轿吧,可别让叶大少爷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