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一听她们说到了自己和鸾音的婚事,便悄悄地走开了。
锦瑟笑了笑,说道:“我知道这位刘公子是谁了。不过我听说他不是有妻室了么?”
顾无双忙说道:“你说的那是从前,今年春天里,他们家的少奶奶因出了一趟城,说是去寺里上香,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股流民,不幸感染了瘟疫,一病不起,数日便去了。”
锦瑟点点头,说道:“原来是去做续弦。只怕侯爷会舍不得,不管怎么说,鸾音也是侯爷的女儿。纵然是庶出,也不好去给人家做续弦的。”
顾无双便没话可说了,只回头看了一眼苏夫人。苏夫人便笑道:“鸾音到底年纪不小了,这事儿也不能再拖。如今我们家有国孝在,这男女婚嫁之事又不能声张。恐怕年前都没有人会上门提亲了。若是过了年,她十八岁了,还待字闺中,恐怕就要成了京城里的笑话了。”
锦瑟想了想,说道:“也是。待我找个机会跟侯爷提一提吧。若是侯爷同意,此事还要劳烦二婶娘多操操心。毕竟我还年轻,对这样的事情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苏夫人笑道:“这个你放心,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个长辈,鸾音便是我的亲侄女呢。”
锦瑟忙又道谢,和苏夫人婆媳说了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众人便散了。
晚上,锦瑟跟叶逸风说了张家曾经向莺歌提亲的事情。叶逸风想了想,说道:“这倒是便宜了他。以莺歌的身份去给他当续弦也罢了,二叔只是个生意人,身份地位上有限,莺歌又是庶女,倒是般配。若是鸾音——怎么说也是侯府之女,这样一来是给张家的脸上贴金了。”
锦瑟摇头道:“不过我听说那张家的原配儿媳妇是死在瘟疫上的。这却很蹊跷,不过是去寺里烧香,回来便染了瘟疫,然后一命呜呼?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叶逸风摇摇头,说道:“这却不知道。不过前一任因瘟疫而死,是她的造化不够,想我们家二姑娘天生是个有造化的,总不会也染上瘟疫吧?京城宝地,哪儿那么多瘟疫呢?你说是不是?”
锦瑟笑了笑,说道:“大爷能这样想最好。”
叶逸风不耐烦的拉过她往屋子里走,边走边说:“这些事儿容后再议,今晚咱们有更重要的事情。”
锦瑟一听这话,立刻装傻:“什么事儿能比得上你妹妹的终身大事重要啊?”
叶逸风皱眉:“什么事儿都比她的终身大事重要,我们屋子里的任何一件事都是这样。”说着,他干脆打横抱起锦瑟,匆匆进了卧室。
深秋风凉,锦瑟的卧室里却是满室温香。
纱帐轻摇,烛光点点,最经不出这郎情妾意的抵死缠绵。
有诗曰:
香汗淋漓白玉床,温言软语吐衷肠。
窗外雨歇月初露,含苞初绽夜来香。
尽兴后的叶逸风身上歪歪斜斜的披着一件月白锦袍,侧躺在凌乱不堪的大床上,搂着昏昏欲睡的锦瑟,仿佛一只吃饱喝足的雪狼。
待夜半三更后,他看着锦瑟睡得沉了,方慢慢的起身,把那件月白锦袍穿好,一个人趿拉着鞋子慢慢的出了卧室。
巧云已经成了镇南侯府的小姐,锦瑟原本要为她单独准备院子的,无奈她不愿意离开锦瑟,锦瑟便叫人把厢房收拾出来但给她一个人住,另外派了两个小丫头随身服侍。
今晚在外边值夜的是两个新调上来的小丫头,前半夜她们听见主子不睡,便也不敢合眼。后来听见主子屋里终于没了动静,她们才敢胡乱睡下。所以叶逸风出来的时候,她们正睡得香,谁也没听见动静。
出了房门,夜风忽的一下子迎面吹来,叶逸风便觉得身上一冷,忙抬手把身上的斗篷拉紧。慢慢的下了台阶,行至院门处,方对着夜空里轻声唤道:“来人。”
“有。”黑影里,有一个黑衣人闪身而出,黑色的斗篷蒙头盖脸,连五官都遮了去,乃是蓝苍云专门派来给叶逸风的护卫,伸手虽然不及锦绣,但也跟巧云差不了多少。
叶逸风看了他一眼,倒背着双手,低声吩咐道:“你去查一下工部姓张的主事跟西府的二太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协议,查明白了速来回我。”
此事十分的要紧,不但牵扯到鸾音,更牵扯到锦瑟的名声,顾无双挑拨墨菊的事情,锦瑟已经对叶逸风说起过,如今苏夫人放着莺歌的婚事不着急,却反过来关心鸾音的婚事。就算是借着今日这个时机,听起来看起来都再自然不过,但叶逸风还是要多一个心眼儿。
第二日,锦瑟自然又起的迟了。
然让她十分意外的是,叶逸风没有一大早的就走,而是睡在她身旁一直等她醒来。
睁开眼睛便看见他的感觉真好,锦瑟顾不得腰酸背痛全身无力,转过身来搂着他的脖子便献上了清晨的香吻。
“唔……”叶逸风十分满意的眯起了眼睛,凑过来以十倍的热情回应着她。
良久二人分开,锦瑟又喘息着啐道:“没正经的,闹了一夜还不够?”
叶逸风顿时委屈的撇嘴:“哪有一夜,三更天你就睡了。”
锦瑟立刻瞪眼:“三更天还不成啊?我刚出了满月呢,身体还没养好……”
叶逸风忙放软了语调哄她:“好好好,鉴于我家娘子身体还没养好,我暂时决定由一天一次改为一天两次……”
“什么?!”锦瑟一推被子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