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锦瑟安静了一会儿,到底是睡不着。却听见头顶上叶逸风的呼吸渐渐地沉下来,他却是已经睡熟了。
忽然间觉得有些燥热,锦瑟便抬手推开叶逸风搂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慢慢地从他的怀里钻出去,自己裹着被子想着心事,然她终究也是累了,在这沉静的冬夜里,听着心爱的人在身后悠长的呼吸声,不多会儿的功夫也睡着了。
第二日,叶逸风原本想留在客栈里休息一日,锦瑟却说城外还有马车粮草,不如早些赶路,应该能在过年的前一日赶到北胡,能和嘉禾一起过个中原的新年。
叶逸风原本也是担心她劳累不堪,毕竟这一行人中除了锦瑟之外都是体制异于常人的人,这种紧赶慢赶的行路对他们来说无所谓,但对锦瑟来说很是辛苦。
然锦瑟执意要赶路,叶逸风也没有办法,只好叫两个丫头收拾利索,又乘坐马车往北城门去同虎子蟋蟀等人汇合。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下雪,每日都是艳阳高照,甚至连北风也小了许多。
锦瑟便叫众人加紧赶路,连午饭也都是在马车上简单的吃点东西,并不停脚。
马匹的脖子上都挂上了草料袋子里面装了草料,以便马儿饿了的时候低头便可吃到草料。
如此匆匆赶路,众人终于在年二十八那一天赶到了嘉兴关。
镇守嘉兴关的大将军李裴跟叶逸风的二叔算是连襟,李裴的夫人苏氏跟叶敬源的夫人苏氏乃是堂姐妹,两家虽然来往不多,但亲戚关系在这里摆着。而且上次欧阳铄等人从北胡回来,在嘉兴关休息的时候,李裴还叫他夫人写了一封书信给叶敬源的夫人,还带了些土特产给苏夫人。
所以这回叶逸风来到嘉兴关,便准备在李将军这里过年,并顺便派人打探一下北胡现在的境况。
李裴夫妇对叶逸风的到来很是欢迎。
不管是因为叶敬源手中掌管的千万巨富,还是因为镇南侯在朝廷中的地位,更有叶逸风乃皇上极为看中的青年才俊之一,李裴都很愿意留叶逸风夫妇在嘉兴关过年。
苏夫人更是亲自出来把锦瑟迎进了内室,并拉着她的手连声道:“我那堂姐在书信中一再提及少夫人,说少夫人无论是品学还是才貌都是一等一的。如今见了,才知道姐姐所言不过是少夫人的十分之一罢了。”
锦瑟听这话虽然是恭维之语,但人家恭维自己,自己也不能太刻薄。于是忙堆起亲热的笑脸,请苏夫人先入座,然后又深深一福,甜甜的叫了一声:“姨妈万福。”
李苏氏顿时笑开了花,忙上前拉过锦瑟,搂在怀里笑道:“我可是赚了大便宜了。你既然叫我姨妈,就不许把我当外人。”说着,又吩咐旁边的婆子:“快去叫人把凝儿叫来,让她来拜见嫂子。”
婆子忙答应着,还没出屋门,便听见外边一阵嬉笑声,并有一个穿着红色裳裙的女孩一路跑进屋门,看见坐在李苏氏身旁的锦瑟,笑了笑,上前拉着李苏氏的手臂问道:“娘,这位可是叶家的少夫人么?”
李苏氏嗔怪道:“瞧你这没规矩的样子,小心叫少夫人笑话你。还不快去上前拜见?”
李香凝方站起身来,走到锦瑟面前,福身叫了一声:“嫂子。”
锦瑟也不好托大,忙起身还了一礼,并含笑叫了一声:“妹妹。”
李苏氏便呵呵笑道:“这可好了,凝儿整天说没人跟她说笑,如今来了个年纪相仿的嫂子,又是极有才学见识的,你可不寂寞了。我们留你这嫂子在我们家里过年,你呀,可别玩儿疯了!”
李香凝很是高兴,忙上前拉着锦瑟笑道:“母亲前几日收到书信,说嫂子和大公子会来嘉兴关,便早早的叫人收拾了院子,这会儿吃饭还早,不如我带嫂子先去看看屋子,若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好叫丫头们收拾。”
李苏氏便笑道:“此话有理,凝儿,你可要好好地招呼贵客,不可有一丝的简慢。”
李香凝含笑应道:“知道了,娘。”
锦瑟本来心不在嘉兴关,她心里想着的是嘉禾在北胡的状况。只是今日刚到此处,又在人家的家里,自己却不好太过匆忙,以免失礼。于是忙起身道:“锦瑟先谢过姨妈了。”
“谢什么,咱们本就是亲戚,只是离着远才疏于走动。你且先随你妹妹去看看屋子,有什么不合意的尽管告诉我。丫头婆子看着有不顺眼的也尽管说出来,这儿就是你的家,有委屈被憋在心里。”
几句话说的锦瑟心里暖烘烘的,忙又福身答应着,才跟李香凝往后面的院子里去。
李家给锦瑟和叶逸风准备的是一个西跨院,院子不小,前后两进。正好前面一进做前厅,偏厅还有书房,后面是卧室和锦瑟的起居室。如此既方便又舒适,虽然没有什么花草,但贵在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净整洁,锦瑟见了心里很是喜欢。想着这一路走来,奔波劳顿,能在这里休息几日也真的很好。
李香凝带着锦瑟各处看过后,二人便在后面屋子里坐下来。
紫雀和翠奴忙着把锦瑟平日里用的东西都一一拿出来摆放在合适的位置,李香凝看着两个丫头忙忙碌碌的,便笑道:“两位姐姐也是辛苦了一路,这些东西让家里的丫头们收拾就好了,姐姐只说给她们如何收拾就是,这若是事事都亲自动手,怕是到晚上也收拾不完呢。”
紫雀忙笑道:“多谢姑娘体恤我们,我们一路上都窝在车里,哪里累呢。正好趁便活动活动一下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