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别的丫头也跟着惊慌起来,一叠声的叫着:“快,快叫大夫……”
“来人!快去请大夫呀……”
叶逸风冷声喝道:“都闭嘴!去请玉姑娘过来!”
丫头们立刻闭嘴,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为何大少爷要找玉姑娘,但此时此刻没有谁敢去质疑大少爷的话,四五个丫头都慌张的往去找玉花穗。
叶逸风把锦瑟抱进屋子里去叫丫头拿了干净衣裳来给她换下来,外边丫头便慌慌张张的回来说道:“大少爷大少爷……玉姑娘走了!”
“走了?!”叶逸风又气又急,腾地一下子站起来,想明白了玉花穗定是做了坏事儿怕自己找她的麻烦所以一走了之了。只是这个该死的女人这一走,锦瑟可怎么办呢?
叶逸风看着珠帘内忙碌的丫头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彷徨。
身上的水渍和湿衣服都被收拾了,锦瑟却依然沉浸在昏迷之中没有醒来。丫头们服侍完毕后出来给叶逸风汇报:“大少爷,锦瑟姑娘身上烫的厉害,怕是染了风寒。您看……是不是去请大夫来给她诊诊脉?”
叶逸风摆摆手说道:“等会儿再说。”
丫头们不敢再聒噪,一个个转身侍立在一旁不敢离去。叶逸风起身进了卧室,慢慢的走到床前看着昏迷的锦瑟,踌躇着坐在床边,拉过她的手腕来为她切脉。
好在锦瑟喝的酒不多,而且两个人回房后说了没几句话就吹灭了蜡烛睡了,所以她体内的合欢香并不是十分严重。在冷水里浸泡一下也就解得差不多了。然而大半夜的她在那种状况下被丢尽了水缸,着实是染了风寒。叶逸风感觉到她脉象虚浮无力,的确是风寒的症状,便起身去写了一张药方给丫头,吩咐道:“立刻叫人照着这个方子抓几副药来,煎了给她服下去。”
丫头珍珠答应着拿了药方出去找人去抓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闻讯赶来的欧阳铄。听说锦瑟染了风寒欧阳铄很是着急,忙问珍珠是怎么回事儿。珍珠吞吞吐吐的说道:“奴婢也说不准是怎么回事儿。奴婢是半夜被琥珀给摇醒的,说大少爷和锦瑟姑娘在吵架。奴婢出去时看见大少爷抱着锦瑟姑娘在院子里的水缸旁边,锦瑟姑娘浑身湿透了,大少爷也是一头一脸的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奴婢也不敢多问。四少爷还是去问大少爷吧。”
欧阳铄听了这话心里十分的奇怪,到了叶逸风的屋子里看见他万分尊敬的大哥闷声不响的坐在椅子上便过去问道:“大哥,大半夜的这是怎么了?”
叶逸风抬头看了一眼欧阳铄,略一沉思便冲着他摆摆手,说道:“小四,过来。大哥交给你一件事儿。”
欧阳铄看叶逸风神情凝重,不敢怠慢,忙凑上前来应道:“大哥有事尽管吩咐。小弟一定办好。”
叶逸风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是最乖的。我听说扬州刺史玉大人跟你大伯的关系还算不错。他一心要把他女儿许给我们家那个逸贤。玉姑娘人品不错,今晚我二叔跟我提起这事儿来,说我们家那个逸贤能有这样的姑娘做媳妇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你呢……抽个时间跟你大伯提一提,请他帮个忙,从中说和说和……”
此言一出欧阳铄大惊:“哥,二哥已经去给您弄鳕鱼去了……怎么还……”把玉姑娘往镇南侯府推啊?
后面的话欧阳铄没敢问出来,不是他跟杜玉昭的感情不深,而是他太清楚冒犯大哥会有设么样的后果了。再说了,大哥说的话二哥从来没敢反驳过,就算他这会儿在这里也只有哀嚎求饶的份儿。更何况,欧阳铄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今晚是玉花穗那女人招惹了大哥,把锦瑟给弄得染了风寒的。所以欧阳铄话说到一半便在叶逸风淡然的目光中闭上了嘴巴。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六月天里得风寒。
锦瑟昏睡了一天一夜在一身汗水淋漓中醒来,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立刻洗澡。无奈服侍她的丫头珍珠却赶紧的劝住:“姑娘刚发了汗,可不得洗澡。”
锦瑟皱眉撅嘴:“热死我了,你闻闻我这身上除了汗臭味就是汗臭味,为什么不能洗澡?”
珍珠忙道:“姑娘得了风寒,这会儿发汗正是关键时候,若是洗澡受了凉,岂不是病上加病?”
锦瑟略一沉思便想起被叶逸风丢到水缸里去的前前后后,于是冷声道:“说不定病死了倒是整合你们家大少爷的心意。”
珍珠忙劝道:“姑娘可别这么说。昨晚上大少爷在这儿守了姑娘一夜,今儿一早因为有事儿才被三少爷给叫走了。大少爷很疼姑娘,姑娘就消消气,别作践自己的身子了。”说着,珍珠又接过旁边小丫头手里的汤药递到锦瑟面前:“姑娘,快喝药吧。”
锦瑟闻见汤药的味道几欲作呕,忙摆手推开:“难闻死了,快拿开。”
珍珠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劝道:“姑娘,良药苦口利于病啊。您不喝,这风寒一两天是好不了的。”
锦瑟绝不屈服:“一两天好不了那就三四天,三四天好不了就等五六天,总之七八天一定会好了。我不要喝这个,你快些拿走。”
珍珠还要再劝,锦瑟已经转身向里躺下又拉过薄被蒙住了脑袋装睡。珍珠无奈,只得把药碗交给身后的小丫头说道:“去拿去温着待会儿再拿来给姑娘喝。”
锦瑟听了这话又把薄被往上拉了拉,把脸捂得更加严密一些以表示自己的抗议。
珍珠看她小孩子般的举措,无奈的笑了笑抬手把纱帐放下来悄悄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