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贺不厚道的撇撇嘴,“天知道,反正只要这俩人别把对方弄进河里就行了。”虽然他这么说,其实更担心公子会被七师叔扔进河里,七师叔的武功可不是开玩笑的,门中大师伯都不一定是七师叔的对手。
尔蒋不经意的翻翻白眼,表示对衡贺的无语。
既然什么痕迹都没找到,楚凉音也不打算耗在这里,已经下午了,一行四人顺着山间小路,绕过一座山,打算进入前面的小城镇休息。
一无所获,楚凉音也打算不管这事儿了,所以,她要离开。离开自然是不与月离风同路,这么几天一直同行,以为她不腻烦?
那小城镇就是普通的小镇,但镇上却是比前一站的良辰镇热闹发达不少,可能是因为这里路过的人比较多,镇上居然有好几家客栈。
衡贺找了一间看起来门面不错的客栈停下,跑去问了一下有客房,而且条件还不错,所以,今晚就打算在这里休息了。
楚凉音与月离风走下马车便径直的进了客栈上楼,衡贺尔蒋独自的搬行李,两个大箱子,还有那一盆渐渐凋落了的黑牡丹。
衡贺每次看到那黑牡丹都要嘲笑一下,其实心下可能还有些嫉妒,因为那一盆黑牡丹价值千金,就算此时已经落败,但是一样值钱。
但这盆牡丹楚凉音已经转手送给了尔蒋,还丝毫没有不舍之意,甚至每天坐在车里都懒得看一眼,那这盆花现在已经成为了尔蒋的私物。
尔蒋对于衡贺的嘲笑满不在乎,依旧宝贝似的捧着那盆花,其实他很喜欢摆弄这些东西,只是天天都随着月离风东奔西走的,哪有时间弄这些。
客栈不算人来人往,但住店的也不少。
尔蒋捧着花盆往楼上走,正好楼上有一伙人走下来,他习惯性的站在楼梯边缘先让对方过去,微微抬头看过去,那一行人却让他起了些疑惑,因为为首的那个人看着有几分眼熟,但是他又确实不认识。
那人身材魁梧,更重要的是一身张狂肆意的气场,几乎让人不敢喘气。他一身墨青色长袍,飞扬的长发,一张脸轮廓深刻,尤其是那一双傲睨一切的双眼,仿似世间一切皆不再其眼中。
让尔蒋觉得眼熟的是因为,这个人居然和宁昭然有着几分相似,尔蒋看着他们一行人走下来,看着他身后一行人的着装,心下一亮,好似猜到这人是谁了,如果没猜错,这个气场强大看起来不好惹的人,应该就是摩耶神教的教主,宁昭然的哥哥。
宁随风大步走下楼梯,对于站在楼梯边缘给让路的尔蒋没有一丝关注,蓦地,眼角忽的瞥到尔蒋手中的那盆快要凋落的黑牡丹,视线一转,反倒吓了尔蒋一跳。
尔蒋看着宁随风的眼睛,不禁有几分忌惮,往后缩了缩,整个人都靠在了栏杆上,有些怯怯的注视着宁随风盯着他手中的黑牡丹自自己眼前走过,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
宁随风即将走过去时,扫了尔蒋一眼,眼中意味不明,尔蒋却觉得浑身一冷,僵在那里看着他们一行人如同狂风过境似的终于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内,他才缓过一口气。
回过神,继续往楼上走,却低头看向手中的花,刚才,宁随风干嘛要盯着他手里的花呢?忽的想起月离风那时说过的话,别因为这盆花而惹了麻烦,他后颈一麻,难不成,公子一语成谶,还真会因为这盆花惹了麻烦?
客房里,楚凉音吊着二郎腿靠在窗边的软榻上赏着天边垂坠夕阳,宝剑放在一侧,棕红的剑鞘被夕阳镀上一层金光,隐隐的泛着宝石的光亮。
这个小镇人来人往的,她所处的二楼位置甚好,能够窥得整个小镇的风貌,还能瞧得见镇外往外延伸的路,顺着山与山之间,消失在夕阳下。
本来只是四处观看一下罢了,却因着那条路楚凉音的表情有些许变化,那条路向西,而西面,大约几百里之外就应该是兰州的地界,而兰州,那不就是出事的慕容府所在地吗。
这事儿有点意思,楚凉音的手指在在窗台上滴滴答答的敲着,蓦地,视野中一只全身淡红的鸽子自远处飞来,它在距离这家客栈五百米以外的地方开始盘旋,而后径直的俯冲而下,不见了踪影。
楚凉音一诧,那是摩耶神教的信鸽,怎么落在那个地方了?如果不是宁昭然给她送信的,那就是摩耶神教的人在这里?
她微微起身,整个人都要从窗子上探出来了,朝着那个地方看过去,被房子阻挡了视线,也根本看不到那地方的人,只不过,鸽子居然去了那里,那摩耶神教的人可能真的也来了。
她用这个姿势僵持了有一分钟,而后又返回坐下,可刚坐下,就突然瞥见刚刚那鸽子又飞起来了,在镇子上转着圈,然后扑棱棱的朝着她的方向飞过来。
哎,有点意思啊,看来这只鸽子是宁昭然的没错,只不过,竟然在半道儿上让人给截了,截了之后又给放了,如果是摩耶神教的人也就罢了,如果不是,那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小。
楚凉音抬手伸出窗子外,那飞来的鸽子径直的落在她的手上,她微微一笑,而后视线朝着鸽子刚刚落下去的方向看过去,似乎也瞥见了人影,只不过房子太错落,再加上夕阳的光线晃眼,也根本看不清。
不再理会那边,楚凉音动手解下鸽子腿上的小竹筒,拆开了里面的纸条一看,脸上轻松的表情瞬间僵住。
纸条上简单明了的写着:速来,慕容府出事,云烈召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