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屏息以待,几乎所有人连呼吸也不敢用力。
“师父,看来你真的老了,还是不要徒劳挣扎了,免得徒儿一时失手,将你伤的形神俱灭。”
“哼,孽徒,今天就算只剩一口气,我也要手刃了你这个天下祸害。”
“呵呵,那就别怪徒儿不留情面了。”夜千隐冷笑两声,随即手上力道一沉,黑色的劲风瞬即便盖过了那道白风。
“姑娘,老族长他……”四大护法蠢蠢欲动,眼前夜无宗快要抵挡不住,全都红了眼,恨不得飞扑上去。
“全都不许过去。”白溪儿眉目冷峻,寒的似能淬出冰渣子来,仍然坚持不让任何一人冒生命危险。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此刻最心急火燎的就是白溪儿了。
身侧,温暖的大手紧紧包裹住白溪儿因为紧握早就疼的有些麻木的手心,她转过头,望着君澈温暖如旭日的眸光,心,在一瞬间,松软了下来。
“不会有事的。”君澈这么说着,白溪儿的眉宇总算伸展开来,她知道,面临生命危险的那个老人是他刚刚得知连面都没有正式见上一眼的唯一一个亲人,他的担忧并不比她少,但是他却能够在担忧之余,冷静的给予她温暖的力量,他比她想象中更让人震撼,能够拥有如此出色的男人,她为此骄傲。
再次望向战斗点,白溪儿冷静下来,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在心中迅速谋划一番失败后如何对付夜千隐。
只是,此刻的她忘了一句老话,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夜无宗在和夜千隐巅峰对决却节节败退的当下,那身后的船舱中突然走出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乍一看像是北拓国士兵的装扮。
可是从他不断走近的装束来看,众人全都大吃一惊,他缓步靠近正用内力激斗的两人,准确来说是靠近夜千隐的身后,然后从腰间赫然抽出一柄尖锐的匕首,激动的狂吼出声:“还我母妃的命来!”
手上的动作随着声音一起,对着夜千隐的脊梁骨狂猛的刺了下去。
“不要,轩儿……”这一刻,白溪儿几乎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大喊出声的那刻,身子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的飞向了船头。
白轩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这一刀下去,他不但伤不了夜千隐,只会被震的粉身碎骨。
只是,诡异的一幕却在眼前发生了,那柄尖锐的匕首,携带了白轩的怒意恨意和狂势,穿破了那层黑色迷雾,竟生生的扎进了夜千隐的脊梁骨里。
黑雾霎时像被针孔扎破的气球,在瞬间便淡了下去,没一会就在风中消散,夜千隐单膝跪在地上,脸上脖子处都爬满了恶心的黑线,像是千万条黑色毒虫在皮肤下面窜动,将整个脸部纠扯的犹如鬼面。
半晌工夫,他狂吼一声,喷出一滩黑血,弯曲着身子倒向一边,而本来焕光异彩的皮肤像被吸干了水分,瞬间龟裂,皱成了一团,形同枯槁。
“爷爷,你没事吧?”白溪儿飞奔到夜无宗身边,急着问道。
“无碍,这孽徒是自作自受,练的阴损武功,现在被内力反噬,自食其果。”说罢,他抬头望向瘫坐在地上,一脸惊愣的白轩,喃喃叹道:“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因果循环而已,只有帝王星破的了这孽徒的黑煞之气。”
“轩儿,没事了。”白溪儿上前,搀起白轩,轻声安抚着。
“白姐姐……”十几年的仇和很终于在今天一并解脱了,白轩抱紧白溪儿,哭的涕泪纵横。
轩辕昭的皇帝梦以及当年伙同夜千隐犯下的种种罪恶,因为十几年前突然失踪现在又出现的正牌太子轩辕非的到来宣告彻底瓦解。
他被判处极刑,在午门当着全北拓国的百姓的面被砍下了头颅,而司徒一家因为伙同轩辕昭和夜千隐,念其不知实情真相,姑且饶的一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司徒一家被彻底抄家,发放至边境贫苦之地,终生贬为庶民,一生都不得返回京都。
一个月后。
一匹白色神驹在暗夜中飞驰而过无人的街道,停在了紧闭的城门前。
城门上头守夜的士兵低下头,因为天黑,只瞧见了一团白影骑着一匹白马,被搅了睡觉的兴致,他含着几分不耐的喝道:“谁啊?大晚上的,搅和老子美梦。”
“君澈。”城门下传来不怒自威的声音。
侍卫咬着这两个字,还想吼些什么,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急着大声嚷了几个一起守门的同伴,几人连滚带爬的冲下城门,赶紧打开。
“属下等参加离王爷,不知离王回城,还请恕罪。”几个侍卫吓的就差尿裤子。
“让开!”冷峻的声音掺着令人无法反抗的威严,几个士兵仓皇的退到一边,白色骏马立刻扬尘撒蹄,飞驰的速度后只留下一阵阵飞扬尘土。
灯火通明的皇宫内,直到如此夜深依旧亮如白昼,君澈踩着缓慢的步子,不疾不徐的走向那座最奢华的宫殿。
宫殿的上位龙椅上,坐着眉目带笑的君烨,看那架势似乎是有意在等谁,而且等了很久。
“皇弟,你可算回来了。”君烨步下台阶,冲着君澈奔来。
深邃的眸底闪过寒意,还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沉痛:“皇兄,华谊大赛我们输了。”
君烨楞了一下,随即开怀大笑:“没关系,输了就输了,我们东晏国实力昌盛,一次华谊大赛还输的起。”
随即,他拉过君澈,准备用往常惯有的姿势搭住他的肩,只是在距离脖颈大动脉处半寸的地方,被君澈扣住了手腕。